大帐内,身着黄袍的梁帝正端坐中央,左下坐着一位骑装女子,手臂上还包着白纱,脸上泪痕尤未干。
“陛下”格安下跪行礼道。
那辛明镜见了格安,只顾着捂脸哭泣。
格安只好在心里白了她一眼。这幅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对她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梁帝开口道:“镜儿说你射出一箭,不小心擦伤了她。”
格安疑惑问道:“哪一箭?在哪儿射的?能不能将箭矢借我一观?”
下面有个太监端着一个托盘,上面一块绢布,还有一只箭。
格安仔细看了下,发现箭头略有擦痕,上面还沾着一丝血迹。
梁帝又开口道:“镜儿说她本在林间蹲守猎物,然后看见一个头戴杏色幕蓠的女子打马过去,似是在追逐什么,然后朝她的方向射出了此箭,后面又跑远了。”
格安有点气,转头问辛明镜道:“郡主当时在哪里?在树后还是草丛?”
辛明镜被她略冲的语气吓得瑟缩,颤抖着声音道:“在……在草丛。”
格安转头对梁帝拜道:“陛下明鉴,臣妾一直与秦王在一处,郡主口说无凭,还请拿出证据。”
那辛明镜道:“陛下取小皇叔与王妃的箭筒一观便知。”
她心想,每个人的箭筒与箭都是配套的,上面的编号甲乙丙丁,都刻在箭筒的内侧和箭矢的尾端,起初是为了区分猎物的归属。
而这次,她专程找了配发箭矢的人,多要到了一根属于秦王妃编号的箭矢。
云麾将军从帐外将箭筒取来,放在地上,然后手持一根蜡烛,伸了进去。
“癸巳。”他说道。“另箭筒中有十二只余箭,皆是癸巳。”
那边的太监仔细瞧了瞧托盘上的箭,也说道:“癸巳。”
梁帝眉头微皱,他沉声道:“王妃或许不是故意,但是镜儿确实受了伤。”
“皇上请稍等,容我再问郡主几个问题。” 格安颔首道:“郡主是亲眼所见,我向你这边射出的箭矢么?”
辛明镜用帕子拭了泪道:“若不是亲眼所见,镜儿怎么可能空口无凭,污蔑王妃呢。”
“那这只箭矢有射中猎物么?”
“当然没有”辛明镜道:“王妃射出一箭,见不中,就走了。”
格安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道:“那不可能是我。”
座上的梁帝皱眉道:“王妃何出此言?”
“因为”格安抬头道:“我箭无虚发,从不落空。”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静寂。只有那云麾将军嗤笑道:“公主,怕是用错词了吧。”
“我射出二十发箭,全中,皇上可以点一下兔子。” 格安又开口道:“还请云麾将军取来秦王的箭筒。”
辛明镜坐在椅子上,心中有些不妙,她看到格安转过头来,盯着她。
格安开口质问道:“郡主,你一次两次,三番诬陷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我有些不明白。”
“我……我没有。”她回答的有些心虚:“镜儿也想知道,王妃为何如此针对我?”
话音刚落,只见云麾将军手持一筒箭,脸色铁青,掀起帐帘走了进来。
他将手中的箭筒放在地上,跪了下来,有些艰涩地开口道:“皇上,这筒中八只箭矢,皆是癸巳。”
他将这八只带血的箭矢摆出来,和之前格安箭筒中的十二只并排放在一起。
众人的目光一下集中在辛明镜身上。
“皇上明鉴”格安行礼道:“这八只箭,和之前臣妾箭筒中的十二只,加在一起,便可知臣妾发箭二十,箭箭皆中猎物。
她接着笑道:“也不知这平白多出去的一只,究竟是郡主自己拖人借的呢,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辛明镜惨白着脸,捂着伤口,两三步从椅子上下来,跪在地上磕头道:“皇上明鉴!兴许是配箭之人向其他人发错了箭矢。”
“那就唤配箭的侍从过来问问呀。”格安心中烦不胜烦,威胁道:“郡主,你好自为之。”
那辛明镜抽泣一声,正要抢着再说什么时——
“小顺子。”梁帝开口打断了这场即将上演的闹剧,吩咐在旁的宦臣道:“去告知长公主一声,平阳郡主秋猎不慎受伤,在家休养半年。”
他抚着额,又叹了口气道:“秦王妃骑术精湛,箭法超群,赏黄金百两。”
“镜儿跟着小顺子去等长公主。”梁帝挥手:“朕有些疲了,其余人,都下去罢。”
说罢开始赶起人来。
在场众人齐齐拜谢,格安随着那云麾将军一前一后走出大帐。
外头天已全黑,肚子早就饿了。格安不禁抱怨起今天的破事来。
但一想到今天梁帝息事宁人的赏金,真大方,一百两,是一百两啊。她心中感叹,世上还有这样的诬陷,再来一次吧,通通都值了。
“秦王妃”那云麾将军转过身,突然跪在地上,双手抱拳道:“是老臣老眼昏花,误会了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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