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圆睁,只觉得自己心跳剧烈,甚至看见王爷用公筷给那人的碟子里夹了一块山楂糕。而那假冒的秦王妃,还浑不在意地吃了起来。
此人……究竟是男是女?王爷对她……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明显,秦王又抬起头,目光里还带着几分冷意。
跪在地上的侍卫闭紧了嘴,他背后渗出一片冷汗。赶忙叩首后,便领着一众侍卫快步离开了。
这不是他该猜的事,也不是能猜的事。
☆、第 42 章
格安对这份差使还算满意,她感觉自己的底线真是越来越低了。从之前想每天能吃烤羊腿,到后来希望每天能吃到饱,再到后来每天能吃上饭,能睡到床上。顺便在心里唾弃了从前不知人间疾苦的自己,抬头看了看城门上的牌匾。
金陵城到了。
然而齐王却仍是不见踪影,据说是护送的队伍中有人染了时疫。
此次江南大疫来势汹汹,她们近了江北便能感受到萧瑟之意。梁帝赈灾的银两已经先行抵达,秦王的到来似乎只是监察官吏是否有贪污受贿,借机敛不义之财等事。
但是并不多,镇里有郎中,有医馆。染了时疫之人皆被安置妥善,大一点的城镇还有专为流民施粥的善堂。
她心里有些疑惑,这疫病看上去并不像京城里所传言的那般来势汹汹,沿途也并非十室九空。一切都是井井有条,就像……就好像有人早就知道了会有瘟疫流行,然后提前做了种种准备。
格安越是细看,心中越是疑惑。直到一天晚饭后,她和秦王正坐在金陵官舍里桌前看书时。
下人来报,齐王到金陵了。
——
“见过王爷。”一道枯哑的声音在阴影里响起。
齐王坐在马车里,他手中握着一枚玉佩,上面刻着一个“珏”字。
“你就是放在金陵人?”他的脸上好像闪过几丝阴狠,又被那大气稳重的神色掩去。
“属下是。”枯哑的嗓音响起,一张布满刺青的脸从斗笠下露了出来。
“真是天助我也,北边的事也办好了。”
马车里隐隐传出断断续续的笑声,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在路边的小巷子里,还有两个人躲在那里偷听。
“你说。”格安站在屋檐下的影里,“齐王他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要来揍你?”
秦王被格安拉来听墙角,此时也跟着隐在暗处,他摇摇头道:“这难道不是你一直跟着我的原因。”
这句话听上去是问句,但秦王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格安挑挑眉,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秦王,轻轻笑了出来。
“是我错了,我还以为你是傻的。”
堂堂一朝王爷被拉来听墙角,实在是不甚大雅。但他此时低头就能看到格安在他身前,束起的发髻上面又有些碎碎的卷曲,摇摇晃晃。
格安忽然感到自己的发包被碰了一下,只当是秦王不小心挂到了。
“你打算怎么办。”秦王讲。
衣着朴素的老人上了华贵的马车,格安依稀能听见车里的笑声。鞭子声一响,车前的马跺起了蹄子,向着路的那头走去,渐渐消失在拐角处。
格安从阴影里显出身来,她瞧瞧这天色,深邃的眼瞳里闪动着冷意,一惯嬉皮笑脸的面具被扯下,露出底下□□又真实的脸。
是眉宇间带着煞气与决绝的,及翁的脸
“做个交易吧。”格安说,“我帮你们解决齐王的事。”
她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秦王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说的是大梁,而不是他周桓。
“那你所求为何?”秦王问。
“很简单。”格安幽幽叹了一口气,“做盟友,要有诚意,你们现在的情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她上下打量了秦王,像是在肉铺子打量挂起来宰杀好的羊,只等着给店主说要割前腿肉还是肋排肉,割多少斤两。
“你,如果没有我,死定了。”格安眨眨眼,话说的含糊暧昧,秦王感觉自己的耳尖微微发热,他努力不让自己想别的事情,专注在与面前北胡叛将及翁的盟约上。
“但是在此之前,你需要解答我一个疑惑。”格安转过身,从巷子里走出来,斜照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鬓角的碎发镀上一层金光。
“我们去个好点的地方说。”
——
书房里,二人对坐,格安给自己添了茶,心中很是愉悦。想她在秦-王府时,从未如此得意过。能掐着别人的命脉谈条件,这才是她及翁的作派。真是王妃做久了,忘了老本行。
她看了眼秦王的手指,不再像之前那样泛着青。
“你小臂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有没有影响到用手?”
秦王眼里带起一丝疑惑,他不知格安为何从此处说起。
“没有,一切都如旧。”
格安点点头,她翘着二郎腿,一手撑着头,斜过眼来问:“没有影响到你写字画画?”
秦王这边却是正襟危坐,仪容举止,都一板一眼,却又赏心悦目。
“你问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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