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二人就这么安安静静,躺在床上。
格安偷偷瞄了一眼秦王书边卷起来的侧页,那上面题着书名的几个大字:
《姑苏风月录》
......
这是什么意思?格安心想,拆开来看每个字都能看懂,合在一起就傻眼了。早晚有一天她要好好读书识字,看看秦王究竟每天都在看些什么玩意儿。
屋里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秦王静静翻书的声音。
他忽然问道:“娜塔尔是你的名字还是封号?”
格安正沉浸在喝酒吃肉的美好幻想中,突然被打断,心里非常不爽,这一出一出的,有完没完了?但是出于自己尚寄人篱下的情景,她只是有些心虚地呛声道:
“娜塔尔在北胡语里是一座雪山的名儿,就像你封地在秦,难不成你要叫周秦?”
“也不是不可以”秦王靠着软垫,嘴角露出一丝隐约的笑,头也不抬地回答。
他又开口问:“那格安在北胡语里是什么意思?”
格安突然沉默了一瞬,开口却有点艰涩:
“没有,没有什么意思,就是个名字而已。”
“你娘起的?”
“......嗯。”
北胡女子的闺名都是母亲起,一般都叫一些什么玫瑰,x雪莲,漂亮的小马驹之类的。
她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应该问好公主名讳了。
格安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于是反问秦王道:
“王爷呢?为什么取名叫桓,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这字儿。”
秦王开口流畅,似是已经回答过无数遍这个问题。
“母后怀我时梦见了一块小小的桓表在怀。”
格安没听懂,追问道:“桓......桓表是什么?”
秦王放下书,似是在思考,不一会儿,他转头看着格安解释:
“今日进宫后见着东门口的石碑,你还问我上面刻的是什么图案。”
格安应了声,表示她知道。
“那就是桓表。”
面前男人的桃花眼中流动着不一样的神采,仿佛为自己的名字而感到骄傲。
格安一回忆,那印象里高高大大的圆柱石碑杵在一片平地上,上边还盘着条青龙。
她突然大笑道:“王爷,那您岂不是就是一桩柱子了?哈哈哈哈——”
秦王一愣,继而斜了她一眼,语气似是有些愤愤:“那总比没什么意思强。”
他说罢便熄了床头的灯,翻身背对着格安睡了。
格安笑得在床上翻滚,她小心推了推秦王的背,问他:
“王爷,王爷不会真生气了吧?哈哈哈哈——”
回答她的,只有秦王平缓的呼吸,和沉默的后背。
格安挑挑眉,感觉自己扳回一局,不禁嗤笑道:“大梁贵族真是,哼,风俗迥异。”
说罢也翻身,慢慢沉入了黑甜乡。
然而,格安没有看见的是,在她呼吸均匀之后,身边的男人忽然睁开眼睛,翻过身来。
他盯着身侧半埋在蓬松卷发里的熟睡的脸,心中掀起一道道波浪。
你,究竟是谁。
☆、第 5 章
“买票的各位老爷夫人,公子小姐,都落座喽”台上拎着着响锣的人走过:“各位赏脸来我们安庆社——”
语罢台上敲锣打鼓,一顿咣咣响。台下众人鼓掌,好一派热闹。
“今儿大名鼎鼎的冀州秦楼月先生有新作,博大家一乐——”
安庆社是京城最气派也是最有名的说书贯口馆子,而冀州秦楼月,则是这馆子里最有名的说书先生,凡是他登台说书,那真是叫座无虚席,一票难求。
台下爆发出一阵喝彩,楼里楼外都挤满了人,都抻着脖子,想抢着听这从未听过的新作。
那秦楼月上台坐定,捋捋袖摆,邦地一声拍响了惊案木,语速奇快:
“话说那北胡有一七煞恶鬼降世,名曰及翁,面色青黑,嘴生獠牙,白瞳蓬发,性邪嗜杀;最喜欢将人肉风干,加菜根煮汤吃。不及弱冠,便带兵屠尽了戎狄一部三十六城。”
格安穿着儒衫画着妆,身边带着雪晴,扮作一个秀才混在人堆里。
“两年前,那及翁又带了兵攻打我大梁,在座的诸位有去过幽州的可知道,那叫城池空荡,惨不忍睹,乡间的镇上的百姓,都教及翁吃了个光。”
台上的打鼓咚咚的敲响十二声,听得格安有些慌。
“那及翁不仅嗜杀,还好色。他路过一城,便把里面姑娘小姐们全都召集起来,先好好享用,再剥皮吃肉。但是哪,他心底里一直觊觎北胡公主的美色,苦于公主高贵,而自己生的丑恶,一直不能如愿以偿。”
格安心下鄙夷,人肉哪有烤羊腿好吃。
说书人说了一出及翁强娶娜塔尔公主未遂的故事,接着话峰一转道:
“然而天道好报应,及翁有一回早上起床,腹中饥饿,便出门转悠。看见路边有一粉雕玉琢的孩童,在街上孤零零的站着。大笑一声道:‘好!这倒是个白上门的早饭。’伸手一把将那金童抓在手里,张开血盆大口,当即就要生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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