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天色正好,兴许还能买点胭脂水粉,等过两日去秋猎时可以涂。吴琢一边哼着戏楼里的小调,一边走,她忽然顿住了脚步,觉察到了一件事。
身份尊贵,喜欢听戏,容貌昳丽。
这……怎么那么像秦王?
☆、大结局(上)
大漠孤烟,沙尘满天,干枯的戈壁滩上杵着一座被风沙侵蚀的二层小楼。这座小院,这是方圆十里唯一歇脚的地方。
“起床了,快点起床!睡什么懒觉,赶紧干活。”
一阵暴躁的女声响起,格安揉了揉眼睛。
“啪——”玉娘的鸡毛掸子打在她的被子上,不,打在她的腿上。
“疼疼疼!”格安捂着腿,瘪着嘴道,“真是个暴脾气的婆娘,难怪没人要你。”
“我根本就没用力。”玉娘叉着腰,不气反笑:“说得好像有人要你?”
格安顿了一下,猛地捂住胸口,装模作样道:“呜呜呜我的旧伤复发了,我的心好痛,我的心碎了,我要晕了。”说罢就闭上了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好像又要睡过去的样子。
“这个月第三次旧伤复发,得了吧,我还真以为那什么王世子的剑法有多好,根本就没砍你心口上,还心碎了,去你娘的。”
格安悄悄睁开一只眼,小声说:“那是因为我把这个放心口了。”
她从衣领里一掏,取出一只半截子的木哨,正穿着绳子,挂在她脖颈间。
玉娘不气反笑,倒是言语温和了下来:“行了,快起床吧。水挑好了柴也劈好了,都是小六子做的。”
格安慢吞吞地从被子里爬起来,她的头发蓬成一只鸡窝。
“你怎么这么早叫我起床。”格安捋了捋自己的满头的毛,慢慢吞吞穿上外衫和棉袄,准备下床洗漱。
五个月前,玉娘的确信守承诺,躲在东郊林外,趁着周珏急匆匆地走,将她捡了回来。
当时刀还插在她胸口,几个郎中费了好大的力,才将她救起。好歹是没有真的插在心头上,若是没有护心镜,若是没有这木哨,最后将那刀膈歪了一下,恐怕她现在就已经实现她的愿望,成了一个太平盛世里的富贵闲人了。
真可惜,她感叹道,愿望破灭的滋味真不美。现在这个样子,明明就是折磨人。
格安慢悠悠从床上下来,又慢吞吞站起身,缓缓走到脸盆前。
里面已经打好了水。
不是她不想快,只是幅度大一点,稍稍快一点,就要承受一会儿胸口痛的滋味。
得吧,反正有人养着,不怕。
玉娘还在一旁唠叨些今天吃什么,明天去哪里的话,顺便抱怨客栈生意不好,天气冷了,还要烧柴,钱都从哪里来。
是呀,这是戎狄境内,八月份就要下雪,怎么可能不烧柴。
“要不然我去做个译官。”格安思索道,“你说说我,精通戎狄语,北胡语和大梁官话,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什么,王佐之才。”
玉娘:“……”
格安:“难道不是么?”
玉娘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清醒一点,当个平民百姓吧,当官就别了。”
对哦,格安心里想,译官到处跑,很是辛苦,她这幅身子肯定是不行了。等伤再好一点,不如给戎狄女子做个西席,教教她们说大梁官话。
格安坐在桌子边,小口喝着玉娘端进来的,碗里的粥。
“对了,你怎么不回答我,今天这么早叫我起来做什么?”她转头看玉娘。
玉娘笑了一下,很是开心:“雪晴和达尔来看你了。”
“真哒?”格安的双眼晶亮,她三两下喝光了手中这寡淡无味的白粥,“你也不早说,我吃完了,我们走吧。”
玉娘翻了她一个白眼,开口咯咯笑道:“行了,看在老娘今天高兴,我不跟你计较。”
吱呀一下后门打开,格安站在门框子边上,往客栈的大堂望去——
一男一女正挨着坐在那里。
“雪晴,雪晴!”格安叫道,“你和屎尿屁怎么来找我了?
雪晴圆脸弯眉,噗嗤一下笑出声:“近来闲着无事,将军可好呀?”
格安一步一步,从外边挪了进来。雪晴见了,赶忙上前扶她:“将军小心,慢点来。”
达尔坐在那里,抱着水杯撇着嘴,一边阴阳怪气地酸道:“将军?真是,走个路还让人扶。”
格安微微眯眼,忽然捂住胸口喘气道:“呜呜呜我的旧伤复发了,我的心好痛。”
雪晴吓得脸色煞白,她扯过长凳就让格安坐下,递水拂背,顺便对着达尔训斥:“你听听你说出来的话!格安她旧伤还没好,你安得什么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和离!”
达尔脸色阴沉,他一脸怨毒,盯着低头的格安。
格安悄悄别过脸,在雪晴看不到的角度,对着达尔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达尔:“……我错了”
这就对了嘛,格安捧起杯来,喝了一口杯中的水,哈哈笑道:“我当初在渔阳的时候就觉得你们俩有点什么,没想到真有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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