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枝脚下顿了顿,打架也不能占了路。她应该能过去,又蹬了几脚,她惊讶的发现一件令人在这个境遇里更加尴尬难堪的事情——车链子居然断掉了。
季寒枝清楚的听见了一声笑。
轻佻的,嘲讽的,带了几分玩弄。
她面上有些挂不住了,只能下车。双手撑着车把,朝右边探究的看了一眼,看见闲懒的倚在一旁的少年。并不服帖的青茬,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一张脸英气十足,还有一双微挑的眼睛,没有温度。
十足的小混混样子。
季寒枝飞快的收回视线,装作什么都没有瞧见,蹲下去看了看车链子。
打架的一群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了,三三两两的视线投过来。
她其实有些害怕,佯装镇定,蹲下来伸出手来修车链子。那车链子上面带着黑漆漆的油渍,显得她一截青葱似的指尖更白。
“等等。”
突兀的一声。
身后投来一抹影子,笼罩在季寒枝身上。那声音也低,干脆利落,周围温度好像都低了些。
季寒枝动作僵住,抹了抹汗,抬眼看他。
是一旁立着的那个少年,离得近了,季寒枝才看清楚。倒是有一副好皮相,她看着他在她身边并肩蹲下,漆黑的眼睛打量了她几眼:“你别动手了。”
季寒枝怀疑的看着他。
骆正阳的视线从少女大而清澈的眼里收回来,扒拉了几下,那车链子就修好了。
季寒枝视线落在他手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上沾了些黑色油渍,她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这人居然这样热心肠?
烈日当空,巷子里寂静无声。身后一干小弟看傻了眼。阳哥这是在做什么?学雷锋做好事?
季寒枝回过神来,轻轻咳嗽了声:“谢谢。”
声音细细的,和她一样,听起来软糯。
骆正阳眼神又打量了她一会儿,才摇头:“没事。”
季寒枝看他手指脏了,就从口袋里掏出了包纸巾,抽出一片递给他。
骆正阳接过来,两根手指用力摩擦了下。
她探究性的开口:“谢谢您。您先忙着。”
说完就朝他轻轻点了点头道谢,骑上车子走了。
骆正阳也点头,脑海里想着的是她的眼睛。眼珠黑而亮,透着神采,黑白分明。还有被汗水微微打湿了的一缕黑色发丝,黏在耳朵前面。
他不禁又抬眸,看着即将出巷口的那抹身影。腰细腿长,浅蓝色凉鞋细带子下的脚踝好像白的发光。
纪泽看出来了八卦,挤过来:“阳哥,您搁这儿干嘛呢?刚才还帮人家小姑娘修车链子。”
纪泽又扭头看了看:“嘿,背影挺俊。咋了阳哥,看上她了?小弟给你做媒。怎么连个联系方式也不留呢?”
骆正阳低头瞥他一眼,冷声道:“做你个头。”
他转头看了看,二班那群小子早就鸟兽四散了。只留下了那个挨踹抱着头的,嘴里嚷嚷着自己骨折了,动不了。
骆正阳脸上挤出个笑容,说出来的话却冷:“骨折你妈。”
纪泽跳起来勾住他的肩膀,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散了散了,架都打完了。各回各家啊!”
太阳西斜,巷子里有人下班经过。骆正阳慢吞吞的走到路边,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烦。去哪里都烦。就没有个省心的地方。
纪泽捅了捅他肩膀:“阳哥,干啥呢,走啊,网吧约。”
骆正阳眼神从电线杆上面落着的麻雀移下来,手掌心里还攥着那截纸巾。是某个牌子的,香甜,灌了蜜似的。
骆正阳朝身后看了一眼,巷子除了匆匆忙忙的行人,什么都没有。
他忽的叹了口气,手抄兜,歪了歪头:“走。网吧。”
季寒枝从巷子里拐出来,劫后余生似的松了口气。手掌心里都出了层薄汗粘腻着。终于到家了,她停下自行车,上锁,拎着老抽酱油上楼。
季寒枝家小区叫做幸福里,是个老式小区。楼道里放着各种杂物,只留了小截行人通过的地方。墙壁斑驳,泛着黄渍,还贴着廉价的租房广告。
她家在三楼。
季寒枝推开防盗门,咯吱一声响:“妈,我回来了。”
季寒枝的母亲叫姚文慧,是个工厂女工。是二婚,年前给季寒枝生了个弟弟。确切的说,应该是给后爸生的。
季寒枝的父亲在她几岁时出了意外,去世了。母亲姚文慧就带着年幼的她二嫁,找了个年纪相仿的老实男人。一家人住在个三室两厅的小区房里,不富裕,但平静。
后爸徐令达待她也好。但是也想自己要个孩子。这是人之常情,季寒枝没什么意见。怎么着也得把日子过下去。前年,弟弟出生了。叫徐疏桐。这是徐令起的名字,和她的名字连着。一个寒枝一个疏桐,有傲骨,意境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大吉大利,今晚开文~
2分评论发红包~
喂,我的小天使们还在嘛?
☆、第 2 章
姚文慧正在有些逼仄的厨房里忙活着,听见女儿的声音,连忙走出来:“回来了?瞧你这满头的汗,来,擦擦。”
她一手接过酱油,一手取了干净毛巾递给季寒枝。
52书库推荐浏览: 追风的糖醋里脊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