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门口,就看见齐良把手抄在袖子里,蹲在板车边愣神。老子火气都被撩起来了,走过去一脚踢在车轱辘上:“你躲哪去了?知不知道老子刚刚多惊险啊!”
齐良扯了个笑伸手来拽我袖子:“哎呀,你没事啊?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老子一扭,抱着膀子不领情,盯着齐良逼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没怎么,我就是突然内急,情有可原嘛。”
还想骗我?我撸起袖子捏紧拳头,准备一拳砸过去。齐良赶紧赔笑,扭扭捏捏地说:“不是拿不准余员外的喜好吗?但是按你说的雕个猪在上面确实又不雅,所以才做了幅山水图,想着即便不行,靠你这三寸不烂之舌,也能过关嘛!”
还真被老子猜中了,老子扯起嗓子就开骂:“娘的,有好事不想着老子,出漏子了就要老子顶上,自己脚底抹油溜了,娘的!你们是人吗!”
齐良连哄带劝了半天,才勉强把老子拉上板车,赶着骡子回去了。
折腾一整天,我摇摇晃晃往镇水村走时,天边已经开始布火烧云了。怀了揣了包桂花酥,甜甜的香气勾得我一路咽口水,特地给青青买的,她肯定喜欢。
走到村口,黄家小叔正在园子里摘菜,我冲他挥手,他却立马埋下头,装作没看见老子。切,狗眼看人低!
谢大嫂挑着水迎面过来,我热情招呼:“哟,天都快黑了还挑水呢!”谢大嫂却看都不看我,扶着担子飞似的跑了。呸,什么德行!
老子好歹今天挣了银子,好心情不能被糟蹋了,啐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刚走到家门口的土坡下,王寡妇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把将我拽进她家院子。
“别回去了,你家里来人了!”王寡妇一上来就火急火燎地说。
我家来人多正常的事,杨老头巴不得家里天天来人找他瞧病呢。我“哦”了一声,抬脚就准备往外走。
王寡妇急了,抢先一步冲到院门口,双臂平伸拦住去路:“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懂话?叫你别回去!”
想是王寡妇先前被我用石头砸傻了吧,我不回家还能回哪?我反问道:“那你要我去哪?在你家住下啊?便宜你了!”
“我可不跟你乱扯,你摊上事了,下午村里来了官兵,后来全进了你家!”
“啊?”我下巴都合不上了。
“你又在外头惹事了吧,又惹上了谁,架势搞得这样大?要我说,你还是快逃吧,等到风头过去了再回来。”王寡妇说得很恳切,不像是骗人。
该不会是今天糊弄余员外被发现了吧?但老子也没说谎啊,还有人不喜欢拍马屁的吗?这么快就找上门了吗?不行,青青和杨老头还在家,我不能一走了之!
“放心,我想办法救出青青和杨老头,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逃走!”我拍拍王寡妇的肩头,闪身出了院门。
不走石板路,改从坡上的林子里摸到院子外,从石头缝往里看,果然,院里站了六七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虽是便衣打扮,但腰上都佩了刀,精神着呢,应该就是官兵。
我顺着围墙溜到菜园,娘的,后门口也站了个大汉,没办法,老子只得在坡上的树后蹲起。
不记得蹲了多久,青青突然端着洗菜盆,正要往坡上倒水,老子赶紧爬过去,小声打招呼,哪知道这丫头的脑子突然秀逗了,对着我就喊:“相公,你回来啦!”
还来不及示意她小声点,只听得耳边嗖嗖,一抬头,几个彪形大汉已站在我面前。
第10章
当我被几个大汉架进堂屋时,屋中间端端坐着的,正是员外家见过的紫袍老头。难道他看不惯我祝寿时的做派,专程带人到家来找麻烦啊?
我心里虚得很,对他嘿嘿一笑,他也对我抿嘴一笑,娘欸,我的膝盖立马就软了。
我扶着凳子站起来,左右他在我家,要是真闹出事,村里人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的吧?我抖抖精神,装模做样地拱拱手:“大人到访,有何贵干啊?”
紫袍老头站起身,正正经经回了一礼:“小兄弟,叫我老付就好。也没别的事,就是之前在毓秀园见小兄弟口齿伶俐,心中好生佩服,故来拜访,若有唐突之处,还望小兄弟海涵。”
客气,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遇到被老子的好口才迷倒的人,虽然是个老头,但也将就收了吧。于是我抖抖肩膀:“老付,那你觉得,我今天哪句话最感人呐?”
老付干笑两声,没了下文。
青青捧了盆橘子进来:“灶屋的饭还没做好,先吃些橘子垫垫吧。”说完便出去了。
我赶紧以吃橘子必先洗手为由,抽身追出去,在灶屋的拐角拉住青青小声问道:“这些人,今晚都要留下来吃饭啊?”
“人家没说走,我们也不好赶啊。”
“那他们过来有没有带什么礼物?”
青青摇摇头:“都是空着手,说来就来了。”
“那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吃了我们几盆橘子了?”
青青眨巴眼稍加回忆:“午后就来了,起初是在堂屋里跟公公说了好一会儿话,然后有人叫瞧病,公公就出去了,后来相公你跟着就回来了。至于橘子嘛,外头带刀的一个没吃,屋里那位倒是剥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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