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体弱,无法学习武艺自保,我希望有人能够在他身边,护他平安。”梁仰止给出了自己的理由,接着又说,“但此事要严格保密,梁氏剑法历来不外泄,若被他人得知,按族中规制,你便是死路一条。因此,你千万想好,一旦开始,便不可半途而废。”
夏珺想也没想便点头应诺,先不提自己一直以来对习武的热忱,若是能够以一己之力,护景行周全,那更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梁仰止见夏珺答应得果断而坚定,神色变得极为缓和:“我和父亲没办法一直陪在景行身边,你若是能让他一辈子免于危难艰险,那我的决定便是值得的。”
“我会的。”夏珺的眼神明亮澄澈。
就这样,一周有两三日,梁仰止都会抽空回府,与夏珺在清欢阁后面隐蔽的空地处碰面,秘密教授她剑法。夏珺勤奋刻苦,悟性又极高,在这种紧锣密鼓的教学安排下,竟然全然没有跟不上,每次都能将所授内容熟练掌握,又与新学招式融会贯通,三个月来,进步神速,所获颇丰。
此时,夏珺与梁仰止打斗着,梁仰止一面进攻,一面不断提点夏珺动作与招式的疏漏之处,几十个回合下来,夏珺脸色涨红,挥汗如雨,手上招式却没有慢下一星半点,只要梁仰止不叫停,她便不会有任何怠慢的心思。她明白这样的机会来之不易,先不说梁仰止是否中途会反悔停止教授,即便他想继续,日后朝中事务繁忙,怕是有心也抽不出空来教她了。
突然,梁仰止收回剑,立住,朝夏珺身后道:“你来了。”
夏珺也停下动作,转身向后一看,见梁景行正站在不远处,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景…二少爷。”夏珺向梁景行行礼。
梁景行缓缓走过来,手上拿了两条手帕,递给他们一人一条。自从夏珺开始在此学习剑法,梁景行每回必来观看,或是在一旁沉默不语,或是对夏珺的进步给予鼓励,或是与自己兄长闲聊几句。在夏珺看来,他是身边一个温柔的存在,永远都在那里,随时给予你温暖,虽然体弱瘦削,却好像有种坚定而强大的力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我去拿些水来。”夏珺说道,向外走去,想给两兄弟留些说话时间。
进到屋里取了些水,夏珺不敢歇息片刻,便端着水往那片空地走去。即将行至目的地时,夏珺听到梁景行与梁仰止交谈的声音,似乎谈到了自己,便不经意放缓脚步,在绿树掩映中留神听他们在说什么。
“其实,即便你不来求我教授夏珺梁氏剑法,我也会主动提出这样做。”
“兄长既然打了主意,为何当时又要刻意等三日之后?”
“景行,你知道我历来行事稳妥,此事关要,我怎么会不经调查便轻易决定。”
“兄长调查了夏珺的身世?”
“是的,小小一个丫鬟,对梁氏剑法如此上心,让人不得不防,我又怎会不弄明白她的意图便贸然教授。但我派去调查之人很快便查明,她身世简单,自小便是孤儿,穿百家衣吃百家饭长大,社会关系单纯,并无与帮派组织往来行迹。”
“这我知道,她自幼入府以来,没听说过外面有任何亲人朋友,而且大抵已经把这儿当成唯一的家了。”
“是,也就是这样,我才会决定破例传授她这一剑法。景行,兄长没办法永远守在你身边,我希望,有人能够在你身边,用梁氏剑法保护你,也就算代替我了。”
“兄长认为夏珺能做到?”
“是的。你对她来说意义非凡,我想,她对你也是。”
停顿了片刻,夏珺听到梁仰止又开口了。
“毕竟,因为她,我们静如处子的小少爷都会上树了。”
夏珺听到梁仰止与梁景行的笑声,有些羞涩起来。她对梁景行产生的情愫是隐晦而美好的,就像一颗嫩芽,早早地扎在了心底,随着日渐长久的相处,在心尖上开出了花,每次在景行身边时,都好像能闻到幽微的香气。如今听到景行也有此心意,这朵花突然绽放得更盛,绚烂而华丽,在心里旋转起来。
但夏珺没有忘记正事,很快调整了心绪,脚下步伐加重,走进空地。
喝了水,梁仰止与夏珺立即进入了下一阶段的教习中。
就这样,历时一年,梁仰止将梁氏剑法的招式倾囊传授,至于如何在实战中随机应变、灵活运用,就需夏珺自己领悟与磨砺了。
夏珺怀着感激之心学了这套天下绝伦的剑法,每日坚持练习,在清欢阁后面的空地上,闻鸡起舞,风雨无阻,硬是将剑法熟稔于心,运用自如。
但由于无处弄到佩剑,也不好大张旗鼓地去问人寻求,夏珺一直使用的都是一开始自己连夜削好的与剑同长的木棍,用着倒是顺手,只是一直心有遗憾,想知道自己的功力驾驭真剑如何。
一日,梁景行又来空地看她练习,手里竟拿了一把长剑,剑鞘上有镂空细雕的青龙图案,在艳阳下闪着银光。
夏珺看到这把英气逼人的长剑,两眼放光,急忙跑跳至梁景行面前,惊喜地问:“这是,给我的么?”
“我看你一直在用木棍练习,便偷偷差人打造了这把长剑。你试试。”
夏珺接过来,双手紧握长剑,手里好似千斤重一般,感受触手生凉的器质感,看到剑鞘上雕刻的精致图案,知道梁景行必是让人花了一番功夫。长剑出鞘,看着光泽透亮的剑身映出自己的面庞,心里默念:这就是我的剑了,我有属于自己的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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