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经年_南阿阿【完结+番外】(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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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正刚看见梁景行,叹了口气,对他道:“进去吧,他正等着你。”

梁景行回头看了夏珺一眼,便走了进去。夏珺退回台阶下,与众丫鬟仆妇跪在一起,静静等候殿内消息。

过了约半刻钟的时间,梁景行从殿内缓缓踏出,走到梁正刚面前,跪下,道:“兄长,殁了。”

梁正刚悲痛地闭上双眼,极力自持才没有倒下。地下众人一听这个消息,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一时间,梁府上下充斥着悲鸣。

雕栏玉砌、青砖碧瓦的殿阁在一片暮景残光中,显得尤为悲凉肃杀。

夏珺没有跟着大哭,她一直抬头看着梁景行,见他依旧跪在梁正刚面前,并没有开口劝慰父亲,也没有哭泣,仿佛化为一尊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眼神是空洞的,看不透他的情绪。

但他确实没有流泪了。

接下来三日,便是梁府为梁仰止办白事,出丧殡,上五台一系列事宜。梁景行没有再落一滴泪,整个过程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处处合制仪,事事循规矩,但没有显露出一丝情绪。夏珺不知道梁仰止临终之时对景行说了什么,但他不说她也不打算问,只是希望景行日后能够恢复到往常一样,心无杂质,眼如春水,永远干净纯粹地笑着。

第51章 回忆·棋局对弈

时光如流水般渐渐带去梁仰止逝去的伤痕痛楚,梁府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安稳,慢慢地连这个名字也不大听人提起了。

梁正刚日渐老去,身体一天差似一天,早已没了一年前的精气神,连兼顾府里的事务都有些心力交瘁了。梁府的颓势日渐弥深,族里有些头脸的人物依次登门,整日商讨力挽狂澜的办法。

夏珺看着这些人进进出出,终不得法,心里也颇为焦急。于她来说,梁府不仅是唯一的栖身之所,更是她不再漂泊的归宿,她早已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如今局势在失去嫡长子后一夜之间便江河日下,她使不上力,只能作为旁观者干着急。

更让她担心的还是梁景行。自从梁仰止过世后,梁景行便有了细微的变化,这变化旁人或察觉不出,但瞒不过夏珺的感觉。虽然表面看起来,梁景行的情绪日渐恢复平静,也不再提到梁仰止,日常生活与往日无异,依旧每日写诗作画,恬淡温和。但夏珺感觉到,梁景行的神情与以前不一样了,面对夏珺时,他还是会温和地笑,只是这笑容更加沉静内敛,眼眸中多了一层说不清的东西。夏珺时常发现梁景行一个人伫立在院落里发呆,眉头紧锁,神情里包含了复杂与矛盾,夏珺霎时间有种错觉,好似有一层黑雾笼罩在梁景行周围,将他紧紧包裹在内,使他无法挣脱。

梁景行的身份与处境也在发生着改变,近三个月以来,族中长辈前来议事时,常常将梁景行也一同唤过去。每次回来后,梁景行的神色都有些凝重,夏珺询问过几次,但梁景行并未告诉她详情,她便不再过问了。她想,作为梁府现在唯一的嫡子,哪怕再不愿意,也不得开始不分担家族的事务了。面对家族的兴衰荣辱,景行也无法再安心寄情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需得挑起本属于他的那份责任。以前这份重担是由梁仰止为他扛起,现在没有人再为他负重前行,他也不得不面对现实的人生。覆巢之下,他不可能再偏安一隅了。

想到这里,夏珺内心一阵酸楚,看着梁景行赠她的长剑,想到当日在梁仰止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会护他一世周全,但现在,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面对命运的变幻无常,人就像蝼蚁一般,妄想以一己之力掌控整个人生,本就是痴人说梦。

“珺儿。”

耳边响起梁景行的声音,依然温和如春风一般,夏珺转过头,看到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景行,你回来了。”夏珺迎过去。

今日一大早,梁景行又被叫去参与众长辈及梁正刚的议事会谈,夏珺留神察看了梁景行的神情,见并无异样,这才放心下来。

“我们好久没有下棋了,今日闲来无事,不如下几局?”梁景行突然提议道。

“好啊,我去取。”夏珺很高兴梁景行今日有如此好的兴致,看来众老爷并未为难他。

她急忙去房内去了棋盒棋盘,按梁景行的要求在庭院溪流旁的石几石凳上放置好,又给景行泡了热茶,便坐下准备开始对弈。

梁景行坐下,道:“珺儿,我们此番下棋,来个惩罚,若是一方输了,需答应另一方提出的一个要求。”

“好啊,不过不许刻意刁难我。”

“不会刁难你,”梁景行淡淡一笑。“你执黑子,先行。”

两人就这样在棋盘上厮杀起来。一局过后,夏珺没想到自己竟然将梁景行打败了,这赢得也太轻松了吧,是梁景行太轻敌了,还是自己棋艺长进神速?

梁景行倒是很坦然地接受了这结果,抬起双眼,笑着看向她:“你提要求吧。你想要什么,我能做到都可以满足你。”

“那我就不客气了,”夏珺仰起头颅,神气活现地好像要说出个天大的要求。“我要……吃黄豆糍粑!”

梁景行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后笑了起来:“我还当你有什么雄心壮志,原来就这点儿芝麻绿豆的理想。”

“那你管我。反正你输了,就说给不给我买吧?”

“买,这个当然说到做到。我们再来一局。”

第二局,许是梁景行调整过来状态,很快便赢了。夏珺有些懊恼,想着自己第一局赢得轻松,可能有些忘乎所以了,但还是很爽快地问梁景行的要求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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