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宁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但心里却是惊涛骇浪了……果然,这个徐稚的身世不简单。
屋里欧阳行继续说道:“当年东窗事发时,是皇帝的三皇子和五皇子分管着户部。皇帝儿女众多,尤其是皇子,皇帝早早地就让他们担了差事去历练。不知道是谁向皇帝告了密,然后皇帝盛怒,当时就下旨,要求彻查户部贪墨案。这个案子,从春天查到了冬天,查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光案宗就放满了皇帝的思勤斋。皇帝越看越气,越看越震怒,把户部跟跟此案有关联的一应官员全部锁拿,全部送到大理寺,还掷下严旨,一个一个审查。”
千城震惊了,“事情原来竟是这样?”
“这件事情太大了,皇帝为了杀一儆百,不但把户部三品以上的所有参与贪墨的官员全部处死,还株连了他们的三族、五族、七祖,最重的是这位徐二爷,因为审到最后,却发现他才是元凶巨恶……皇帝不但杀了他,还株了他的九族……”
“九族?这可是犯了谋逆大罪才会处罚的呀?这位徐二爷只不过是一个户部侍郎,他怎就有那么大的权力去贪墨那么多钱财呢?”
“这件事说来也是怪事一桩,此事一出,光户部的官员就没了九成,但户部尚书和当时管户部的两位王爷均是全身而退。后来,皇帝让户部尚书提前致仕了。被杀之外的其他的官员,罢免的罢免,流放的流放,就连其官员的家属也不例外。这位徐二爷经过大理寺的审讯,发现他是主犯中的主犯!说也奇怪,一个侍郎而已,他如何就会成了主犯中的主犯?不过……现在恐怕再也没有人知道了。皇帝可能当年觉得自己杀戮过多,现在却总是对贪官心慈手软,所以导致戎官盛行。唉……”
千城没说话,皇上的功过是非,不是他可以评论的。
“当初,皇帝盛怒之下令,株连徐二爷的九族,所以基本上,这漳浦县全部姓徐的人、甚至跟他家有一点儿瓜葛的人家、儿女亲家,全部被株连,全部加起来有五六百人,一个不留……一个家族就这样没了。所以,我刚才听说这位小哥说他姓徐,老夫才好奇。难道是徐家的后人?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外人更不知道了!”
千城和朝合听的心惊胆战,雪宁在门外听的泪流满面、瞋目切齿。原来……那个徐稚有这样凄惨的身世,原来……自己一直不明白这具身体为什么有时候会不受自己控制,只怕……是因为她大仇还未报,还不想走远吧!但,自己的这个身体的原身,是徐翔森的女儿吗?会是株连九族剩下的漏网之鱼吗?
“那依先生所见,时至如今。再回头看这件事,这位徐二爷当年是不是替人受过呢?”千城问道。
朝合赶紧阻止他:“阿城,你是不是喝醉了?怎么什么事都问?喝醉了就回屋里睡觉去。”
千城嘴上说没醉,但还是有些醉眼朦胧了,说道:“我哪里就醉了?我只是好奇先生对这件事的看法。再说了,稍微明白一点儿就能看出来,这位徐二爷是代人受过。而所代之人,保不齐就是皇帝的那两位皇子……”
朝合把一根筷子砸向他,让他不要再继续说了。
欧阳行听了千城的话,倒是开始沉思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千城这样说,我倒是又想起一桩事来。几年前三王爷和五王爷因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又因为互相陷害,伤了皇家的脸面、兄弟的体统,而被皇上被贬去守陵。而那个女人呢?却从那以后就没了消息,也是奇怪……不过,听说那个女人是听心楼的头牌,叫做徐稚?她姓徐,会不会是徐公当年的后人,长大后去京城报仇呢?”
“这……晚生也不知道啊!”
雪宁在门外听到这里,用尽全身的力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走了进来。
千城看到了雪宁:“姐姐?你怎么还没睡觉?”
“你看看你们喝的,这是喝了多少啊?天都快亮了,赶紧回屋去睡会儿吧!”
“姐姐,刚才先生给我们讲故事来着,你要是早点来,也能听着了。”
“我听不听没什么关系,你们三个赶紧去睡吧,也让先生休息一下。先生年纪大了,不比你们……”
千城这才站起来,脚步都站不稳了,说道:“先生,您早些歇息。新的一年来了,晚生先给您拜年!”说着就弯腰施礼,脚步又站不稳,差点趴桌子上。
雪宁急忙扶住他,“行了,先生不会跟你计较现在拜不拜年的,等你酒醒了再好好跟先生磕头。”然后对欧阳行说道:“先生,我弟弟他喝多了,有失礼的地方,您多包涵,我先扶他回去睡觉。这里也为先生安置了房间,先生也可以休息一下。”
“好,老夫客随主便!”
雪宁扶着千城回屋里去睡觉,这里就剩下了三个人。徐书林趴在桌子上盖着朝合的外衫,枕着朝合的胳膊呼呼大睡。
朝合把胳膊悄悄地抽出来,揉揉,感觉一整条胳膊连着肩膀都没知觉了,然后向欧阳行说道:“先生,晚辈带先生去房间休息一下吧。”
欧阳行从椅子上站起来,笑道:“也好,老夫此时也是深感疲累了,唉……年纪大了,不比你们年轻人了。老夫多少年没有熬过这样的夜了,以前年轻时彻夜读书的日子也有不少,那时不但不觉得累,更是觉得身心舒畅。时光不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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