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南郊后,最晚在程予行下飞机之前,桑蒙被另一路人劫持,也就是打勒索电话的人。
他们继续藏匿起了桑蒙,并且把桑蒙的小脚趾送到程予行办公室,这批人是为了向程予行示威。
他们能够自由出入监控遍布的楼层,能够一路追踪耿迪荣的踪迹而不被道路监控所查,与耿迪荣不同,他们训练有素,身手过硬,明显是职业惯犯。
很可能是受人指使,被人买通。
可是如果是因钱而受指使又不太合理,因为攥着桑蒙这么个摇钱树,明显向桑程两家索要赎金会所得更多。
而之前所有追查重心都是这辆出租车,谁也不能确定桑蒙是不是已经被带出了S市。
裴津渡把所有情况条分缕析地说明,程予行的脸上一片煞白。
他们在H市的时候,桑蒙还教训过他防范意识过低,他们还讨论过关于绑架这样的话题,如今竟一言成谶。
桑蒙为了接他才深夜独自外出。
姜舒瑗
是他招惹来的,另一波来历不明的人也是冲他来的。
是他害了桑蒙。
像是惊雷滚滚从脑子里劈过,像是千军万马踩踏着他的心脏。
让他立刻死了也好过承受这样的肝胆俱碎。
他忽然疯了一般从沙发上弹起,口中大喊着桑蒙的名字往门口冲去。
彼时几乎所有人都在。
众人都拦着他,他拼命挣扎,泪如泉涌,口中喃喃着她的名字:“是我害了你......我陪你一起死,我陪你一起死......”
众人骇然。
☆、047
程克兢上前,狠狠一耳光掴上去:“谁告诉你桑蒙死了?!你这副样子,让桑蒙回来看看,只怕也会瞧你不起,倒尽胃口!”
他用力提起儿子的衣领:“现在还不是你崩溃的时候,我的儿子,没这么容易就废了!”
程予行呆着,怔着,慢慢地从父亲的手中滑落,跪了下去,他以头抢地,蜷缩成一团,发出一声痛苦的,悲愤的嘶吼。
像是正被人生生撕开血肉的野兽的呻/吟。
连裴津渡这样见惯生死的铁血之人,都忍不住微红了眼眶。
警方不再有进展。
进入程予行办公室的人身份不明,耿迪荣下落不明,全城所有进出路口的车辆被查个底朝天,所有线索停止在那一日裴津渡所做的总结上,再也没有新的眉目。
而绑匪所说的72小时到来时,程予行的电话没有响起。
一如最初所料,绑匪并不是为了赎金。
既然不为钱,那么就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绑匪可能会继续通过凌虐桑蒙的方式来刺/激程予行,直至将她杀害,或许,已经杀害。否则,这么大一个目标,在如今天罗地网之下很难不被发现。
于是程予行的私人关系被进行了大排查,嫌疑人审了一个又一个。
转眼桑蒙被绑失踪竟已过了一月。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只能是,也没有找到尸体。
程予行在那日被父亲掴了一掌后,没有再情绪失控,甚至在72小时期满那一天他也很平静。
确认绑匪不再打电话来,他离开了桑宅,林致陪同他一起回到了嘉禾国际。
他刚走进门,整个人就栽在了林致身上。
他发了一场持久的高烧,高的时候能有42°,退下来后没两天再复发,周而复始,就这么发了一月有
余。
他在一次夜半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南湖庄园自己的房间里,旁边有24小时看护的私人护士,他拔掉了
针头跌跌撞撞往外跑,这次连程克兢都无法阻止他要回到嘉禾国际。
只有在那里,他才完全平静,由人摆布。
没有人敢让程予行独处,因为在他好不容易不再发烧,人终于保持神志清醒的时候,那晚留在嘉禾国
际陪他的张倾发现,他进浴室洗了个澡的时间,程予行用剪刀剪下了自己的小脚趾。
张倾魂飞魄散,吓得腿都发软,而程予行居然还对着他微笑:“你鬼叫什么,我就想知道,这样会有多
疼。”
张倾疯了般打救护车电话,程予行还在自言自语着:“我蒙蒙没有的,我也不想要了......”
程予行的断肢再植手术很成功,他无比欣喜,他问医生那桑蒙回来以后是不是也能像他一样做这样的
手术,医生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实话,断肢离体过久,就再也不能重植了。
程予行愣了愣,凄惨地笑了笑,笑得旁边的护士眼泪直接滚了下来。
新年到来的时候桑蒙失踪已经两个多月。
初一的时候程予行去桑宅给桑路远拜年,那天是姚森陪着。
晚上他们留在那里吃饭,程予行陪着岳父喝了很多酒,走出桑家的时候人已经跌跌撞撞。
姚森开着车,程予行忽然轻声说:“二哥,我岳父好像忘记了,今天阳历1月24号,是蒙蒙的生日。”
姚森手一抖,几乎握不住方向盘。
程予行又说:“本来我打算今天跟她领证的,我什么都准备好了。”
姚森开不下去了,他把车停在路边。
程予行挤出一个像哭一样的笑:
“二哥,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我很爱她,可原来不是,原来我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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