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听得一怔,轻轻扯了扯段暄的衣袖,只听顾枫荻冷冰冰道:“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还提来做什么?我倒宁愿自己没有被你这坏蛋搭救。”
他将小公主的娇嗔之态学得极为相似,晚听了这话,心里却连珠价叫起苦来。
朝晦笑了笑,忽道:“殿下与我相逢时,年方七岁,你遇到的也不是鲨鱼群,而是鲸鱼。殿下十分喜爱那些鲸鱼,和它们成了好朋友,它们每年迁徙到沧海之渊,都会来看你,如此重要之事,殿下怎会忘了?”
他说到这里,浓眉陡竖,目光中杀气四溢,厉声喝道;“你到底是谁?”
顾枫荻一愣之后,忍不住哈哈笑道:“你这小乌龟倒生了一双忒亮的贼眼,被你瞧了出来。”
伸手扯下脸上面具,露出秀丽明艳的本来面目,笑嘻嘻一插腰:“小乌龟,你怎么瞧出我是假的晚丫头的,本座倒想请教。”
朝晦森然道:“我们公主殿下从来都是叫爹爹妈妈,从未像你这般,口口声声呼之父母。”
顾枫荻“啊哟”一声,不禁懊丧,万料不到自己一个小小的失误,竟被这奸猾的鲛人抓到破绽,一拍后脑勺,嘀咕道:“他奶奶的,我一个大男人,哪注意得到小丫头娇滴滴地叫爹爹妈妈?”
段暄见朝晦竟然识破顾枫荻的伪装,心下大感诧异,拂袖挥开隐藏行迹的水镜,牵着晚飘然而出。
朝晦见他们神清目澈,显然从龙涎香的迷效中清醒了过来,心念一转,向后退去。
段暄淡淡道:“还请朝晦大人留步。”
朝晦见他们三人若有意,若无意,将自己包围起来,不禁眼中杀机纵横,厉声道:“姝羽呢?她敢背叛于我,私自放了你们?”
陶瑕笑道:“姝羽被我扔到海里,此刻多半已经喂了鲨鱼,朝晦老兄,你若不将晚儿父母的去向交代出来,本公子有的是法子炮制你。”
朝晦阴恻恻冷笑道:“是么?可惜我从来都是个硬骨头,凤阎罗有什么手段,不妨在我身上使出来,看看我到底肯不肯交代。只不过我可以保证,无论我受了什么折磨,都会同等加在老国主和鲛后的身上。”
段暄心念一动,道:“枫荻,你可愿将功赎罪?”
朝晦立刻堵住他的话头:“我劝段公子死了这条心,这位顾掌门易容之术的确高明,但老国主和鲛后被囚之地只有我和两三个心腹知道,我们彼此有一套密语,你就算乔装成我的模样,却答不出密语,只怕骗不过他们。”
顾枫荻见他如此狡猾,心机深沉,忍不住叱道:“小乌龟,你倒狡诈得很!”
朝晦冷笑一声,眼见逃不了,索性坐了下来,闭目不语。
晚不知父母的踪迹,失望担忧,咬唇道:“你不放了我爹爹妈妈,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朝晦冷冷道:“能让殿下一辈子记得我,那也好得很啊。”
晚又羞又恼,俏脸上涌起一片瑰丽的落霞,啐道:“谁要一辈子记得你?你想得倒美!”
段暄不去理会晚这些小儿女的情绪,沉吟道:“朝晦,姝羽如何与你勾结?她提到的蛟君,又是怎么掺合到这件事里面来的?”
朝晦敲了敲桌子,嘿然道:“段公子觉得我会告诉你?”
段暄负着手望向他,微笑道:“你就算不说,难道段某猜不出?老国主倚仗海市蜃楼境压制蛟君,多年来令蛟龙一族不敢轻举妄动。
当日你从老国主手中取得海市蜃楼境,前来追杀段某,不料却被我击破幻境,你回去之后,羞恼成怒,索性与蛟君勾结,里应外合,擒下老国主,凭借武力压迫族人不得反抗,自己当了鲛人族的新任国主。”
朝晦浓眉一扬,冷声道:“不错,我与蛟君约定,我成为鲛人族的国主后,每年向蛟龙一族进献美人百名,明珠千斛,从此两族永结为好。”
段暄幽幽叹了口气,摇头道:“那蛟君的野心,连我也能猜出一二,你却怎能与虎谋皮?你以为他费尽心思,只是为了要鲛人族的进奉么?”
朝晦微微一怔,怫然道:“我与蛟君肝胆相照,结为兄弟,岂是你能挑拨离间的?”
段暄对他的话毫不理会,续道:“姝羽既与蛟君勾结,自然是蛟君许了她不少好处,她一心想要阿晚的性命,你以为她会让你顺顺利利地和阿晚成亲?只怕你与阿晚的大婚之日,便是鲛人灭族之时。
你若还不告知老国主的下落,让我等把他救出来,指挥鲛人准备抵御蛟龙一族即将到来的大军,朝晦,你便是鲛人一族千百年来最大的罪人。”
他一番话侃侃而谈,语声清润,语气从容冲淡,但言下之意却震得在场诸人无不心中一寒,朝晦神色数变,半边脸狰狞冷漠,另外半边脸却现出犹豫挣扎的意味来。
段暄双眸中异光流转,仿佛星辰生辉:“老国主被你囚在何处?”
朝晦神色渐趋迷怔,软洋洋的答道:“海神屿,风啸穴。”话音刚落,猛然惊醒,怒喝道:“姓段的,你敢对我使摄魂术!”衣袖扬起,一掌向他击来。
段暄既得下落,出手更不容情,将晚轻飘飘向后推出三尺,右手剑光亮如匹练,硬生生封住朝晦的掌势,剑华绚烂如烟火,层层叠叠地怒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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