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儿在旁边小凳子上坐着吃烤鸡翅,吃得小嘴上油乎乎的,怀里还抱着他一直不离的小熊。
突然,“哗啦”一声,牌子和应急灯歪倒了,一双穿着拖鞋的脚踩在了她摆得整整齐齐的白袜子上。
“干什么啊!”忆雪下意识的一喊,把手里正在绣的袜子一放,就去拿被踩着袜子,另一只穿着拖鞋的脚又踩上了另一堆。
“干嘛啊!”忆雪气坏了,抬头一看,一个穿着黑色背心,大大的牛仔裤,痞痞的,帅帅的男孩,斜斜的叼着支烟,长长的刘海盖住了一边的眼睛,眯着眼睛,笑着往下看,口齿不清的说着:
“这,这是什么?刺绣?袜……袜子刺绣?哈哈哈,你他妈有病啊!在袜子上刺绣,臭不臭啊,哈哈哈哈!”
“你踩着人家袜子了!”旁边几个男孩子你推我攘的嬉笑着。
忆雪一看,一帮喝醉了酒的混混,不由就心慌了。
“踩,踩了吗?踩了就踩了!怎么样!怎么样啊!”那男孩说道。
“小心人家揍你哦,哈哈哈哈哈。”那些男孩起哄。
忆雪使劲的拽着被男孩踩住的袜子,男孩好玩的看着她,就是不松脚。
“请你放开!”忆雪说。
“放,放开啊!好啊。”男孩说着就势蹲了下来,一把捡起忆雪正在绣的那双袜子,拿在手上左看右看:
“你他妈这是什么破玩意啊,绣的什么啊,这不是一个男的嘛,你男朋友啊…….”
“还给我!”忆雪一把抢过来,忍着气说:“请你让一让,好吗?”
男孩又一把把那袜子抢过去:
“还给你?小爷没收了!”又拿着翻来覆去的看,嘴里说着:“什么破玩意儿……”
忆雪又气又怕,这男孩有着蝎子纹身手拿着那袜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没了兴趣,就随手装进了口袋里。
“走了,雷子,别欺负人家小姑娘。”后面一个平头的男孩拉雷子。
“欺负?没有啊!”雷子眯着眼盯着忆雪:“我欺负你了?没有吧,我谁啊,雷子!你,你知道我是谁吗?啊?知道吗?”
元儿被吓坏了,拿着半根鸡翅,紧紧的拽着忆雪的衣服,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个嬉笑的男孩,忆雪感到了元儿在微微颤抖。忆雪知道遇到小混混了,这是她最怕的事,这些小混混是没道理可讲的。
“喂,喂,叫声哥,叫哥,哥把你的这些破袜子全买了!”
忆雪不再理这个男孩,开始收拾散落的袜子往包里放。
“哈哈哈,人家不理你了!”
“看上人家了吧,雷子”
“是个美女哦!”旁边的几个男孩起哄。
“喂!喂!”被无视的雷子一下子觉得没了面子,在外面混什么最重要?面子最重要,这个女孩竟然不理他!雷子一把扯过忆雪手里收拾的袜子,往地上一丢,顺手把手里的烟头在袜子上戳灭:
“你聋了?和你说话没听见?你在这摆摊我同意了吗?这条街我罩的知道吗?告诉你,去给小爷买条烟,这事就算完了,要不,你摆一天,小爷我给你砸一天,信不信?”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忆雪抬起头,眼里已满是泪水,就这么看着雷子,雷子的心里猛地震了一下,这双大眼睛里没有愤怒,也没有恐惧,只有无尽的绝望和悲伤,雷子从没有看到过人的眼睛里有这么沉重东西,一下有点心慌。马上又对自己的这种心慌觉得羞耻,一双泪眼就让你心慌,以后怎么混?
“操!少给我装可怜!”雷子恼羞成怒,一下子把忆雪推在了地上。
“姐姐,姐姐”元儿大哭起来,死命的去拉忆雪。
“走了,雷子!过了啊!”那个平头的男孩拉着雷子走,另外几个男孩也劝:“走了走了!跟个丫头较什么劲。”
雷子怒气未消的把散落一地的袜子又踩了几脚,指着忆雪道:
“你给小爷等着!”
才被那群男孩又劝又哄的拉着走了。
忆雪默默的捡起散落一地的袜子,围观的人渐渐散去,没有任何人帮她,在这条街上,这种事太多了,没人会傻到去惹雷子,原来,英雄救美不过是个传说。
出租屋就在花街的背后,离开热闹的大街,穿过一条小巷就到了,是一片老旧的房子,曾经都是这个城市的原居民,后来大部分都搬到了高楼里,这里很多都出租了,忆雪租的是一个小小的单间,有一个小院子进去,说是小院子其实也就是个过道,房东用围墙围了一下,开了个门,一半的顶上搭了石棉瓦,用作厨房和厕所,院子里空余的地方安了个水管,有个水泥砌的水池,就是洗脸、洗菜、洗衣服的地方了,里面是两个单独开门的单间,一大一小,小的放下床和桌子、柜子就基本没有转身的地方了,大的宽一点,可以隔成个小套间,还可以放下一套沙发。
忆雪租的就是小的,大的那间是一个叫艳的女人租住,艳大概二十七、八岁,每到傍晚就浓妆艳抹出门,凌晨或深夜才回来,白天就在家里睡觉,忆雪后来才知道,她是在夜总会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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