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大少爷房里的秋晴来见过二夫人,说是秋晴针线好,二夫人烦她做几个绣花样子,一来就进了里屋,我想着这也是寻常事,起初就没在意,但是又瞧着翠屏的脸色有些不大对,站在里屋门口,像是在守着,生怕人靠近似的,我就留了个心,在外头扒着窗缝听了听,也没听着二夫人和秋晴说什么,只是秋晴出来的时候,二夫人好像塞了一小包东西在她手里。”
“我就趁早上二夫人去老夫人那里问安的时候,悄悄溜了进去里屋,我从前在里屋伺候时,就晓得二夫人的私物都放在妆台下的紫漆罗钿匣子里,就翻了翻,找了个纸包出来,打开瞧了,像是一包丸药,异香异气的,就拈了一颗出来,给表小姐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辛竹拿帕子从玉屏手里接了一颗绿豆大小的朱丸,捧至陆嘉月眼前。
陆嘉月拈起来瞧了瞧,也瞧不出个名堂,又闻了闻,香气甚是浓郁,却又并不是寻常薰香的气味。
最为古怪的是,陆嘉月总觉得似乎曾经在哪里闻到过这种香气,但是想来想去,又实在是记不起来。
于是打发玉屏去了,就让辛竹去唤了小顺小成两个小厮进来。
秋晴原是孟氏身边的大丫鬟,后来曲松成年,孟氏就将秋晴给了曲松做通房。秋晴针线好,就算去二房给段氏做几个绣花样子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是段氏为何要私下里塞给秋晴这么一包奇怪的东西?
陆嘉月对于二房的人和事总是格外留心,于是待两个小厮进来了,就将那朱丸给了他们,让他们拿出去悄悄地找人问一问究竟是什么。
待两个小厮再进来,却都红着脸,支支吾吾半晌,才道出了实情。
原来那一颗朱丸,竟是坊间私售的迷情媚药,可溶于水中服下,也可用作薰香,男女欢好时,可以用此物助性,更有甚者,吸服量多,可致神志不清,惑失心性。
陆嘉月听了,惊羞之下,才明白原来是段氏在暗中相助于秋晴,多半是让秋晴用这媚药去迷惑曲松...
难道前世里,秋晴的孩子就是这么得来的?
可是曲松无意于秋晴,段氏又是怎么知道的?她又为何要相助秋晴?
此时陆嘉月还来不及去思量这些,秋晴已经得了那媚药,不知何时就要用在曲松身上。
想着前世里曲松和徐氏本是恩爱非常,正是有了那孩子之后,徐氏对曲松再不如从前那般温柔体贴,曲松也因此时常郁郁伤愁。
子嗣虽然重要,但是陆嘉月不忍心再看到曲松和徐氏因为一个孩子而夫妻离心。
情急之下,陆嘉月决定先将在娘家侍疾的徐氏请回来。
*
去请徐氏回来的,是大丫鬟柚香。
陆嘉月特意嘱咐了柚香,不必与徐氏多说,只需告诉徐氏,说曲松出了事,她自然就会立刻赶回来。
果然徐氏趁夜赶了回来,之后,曲松的院子里就有了动静。
接着孟氏也过去了。
关起院门来,先命心腹的婆子将秋晴打了几板子,又去搜她的屋子。
谁料这一搜,除了那媚药,竟又搜出些旁的东西来。
孟氏等人辨认不出,便打发人拿出去找外头的人看过了,说是用以避孕的药粉,研磨得极细,入水即溶。
可是曲松从来不曾多看过秋晴一眼,她又何需用得着避孕的药粉?
第一百三十五章 姻缘何在
一番拷问之下,秋晴终于说出了实话。
从曲松和徐氏成婚之后,二夫人段氏就私下里找上了她,给了她药粉,让她不时下在徐氏的茶水饭食中。
秋晴起先不答应,但是经不得段氏相劝,说只要徐氏生不出孩子,总有一天,会轮得着秋晴这个通房来生下曲松的庶长子。
秋晴不禁动了心。
她是通房丫鬟,常在徐氏身边伺候,又行事谨慎,数年间屡次下药,竟从未被人察觉,是以徐氏数年未有身孕,竟都是秋晴所害。
孟氏得知真相,气得几欲吐血,当即去向曲老夫人说明前后因由,让曲老夫人替她主持公道。
曲家内宅向来还算安宁,乍然揭露出这种丑事,曲老夫人也是气得不轻,亲自审问了段氏。
段氏眼见事情败露,倒也敢做敢认。
为的却是报复曲老夫人和曲宏。
当年段氏与曲宪成婚之后数年,也一直未有身孕,她又不许曲宪纳妾,曲老夫人和曲宏不忍见曲宪膝下空虚,便作主纳了冯氏给曲宪为妾,正是三少爷曲樟的母亲,冯姨娘。
段氏正是因此怀恨在心,害不了曲老夫人,便先拿话哄住了秋晴,施以诡计,为的是要断了长房的香火,如今孟氏忽然又准了秋晴生育,她便又生一计,想着曲松和徐氏夫妻恩爱,若是让秋晴生下庶长子来,夫妻之间必然离心,如此也可搅得长房不得安宁。
孟氏恨极,当即将段氏撕打一通。
而后曲老夫人就要让曲宪休了段氏,曲宪倒是无所谓,却是曲榕出面相求,并放言自愿搬出曲府,另居别苑,以免长房与二房之间,再生事端。
曲老夫人也不想再看见段氏,当即便同意让二房搬了出去。
*
二房的人终于搬走了。
陆嘉月在内院里走动,也觉得眼前清静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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