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柏玄初见明灯的惊喜瞬间全无,只剩无奈,离悦冷着脸不屑道,“用古人的诗也就罢了,硬背都记不住。”
“我这是被姐姐的美貌折服,所以才一时忘记,”洛予喆平日里读书就不专心,临时寻来的词句,背了许久,关键时刻还是露了马脚。
“你才多大年纪,从何处学来的这些,”玉柏玄以手扶额,颇感无奈。
洛予喆听见玉柏玄嫌他年纪小,登时不服气,“过了年我就十二了,母妃说我已经是个男子汉了,男子汉就得娶妻,我心悦姐姐,想要娶姐姐为妻。”
玉柏玄扶住门框,低眼看着努力垫着脚尖的洛予喆,无语凝噎,“你这孩子净说胡话,你要是娶妻得到束发之年,哪有娃娃娶妻的?再者说,我后央女尊,怎会嫁与你为妻?我们是要娶夫的。”
洛予喆大眼睛眨了两眨,心说王兄似乎没有说过后央的规矩,不知是真是假,莫非是她当着旁人羞于出口,一定是,大眼睛转了转,脱口道,“那也行,你娶我!”
玉柏玄喷出一口老血,“你到底听没听懂,本宫何时说要娶你了?”
“她们都听到了!”洛予喆向后一指,方才在院中观灯的宫女齐刷刷低头。
玉柏玄气得险些背过气去,道一声“请回。”转身回房将门闭上。
洛予喆在门外大喊,“公主殿下金口玉言,不能反悔!”
玉柏玄恨恨地说道,“两日后,卯时出发。”
洛予喆慌慌张张地拦住从重馆出来的洛予赫,请他上了自己的马车,他一把抓住洛予赫的胳膊,“王兄,我听说明日清晨公主就要回国,怎么这么快,八字还没一撇,我还没娶她呢!”
洛予赫面带无奈,“不是王兄不帮你,这几日各种办法都想了,你还未讨得公主欢心,王兄也是无能为力啊。”
“王兄快想想办法,要不就让父王下令,不许她走,”洛予喆急得抓耳挠腮。
“阿弟真是糊涂,那是韶阳公主,只有她下令的份,父王都得言听计从,”洛予赫不住摇头,眼角余光却盯着急得直搓手的洛予喆,故作沉思,“其实,还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王兄快说!”
洛予赫在他耳边嘀嘀咕咕,洛予喆小脸皱成一团,“这......能行么,要是被父王知道了......”
“届时公主到手,父王高兴还来不及,怎会罚你,如不成功,自有王兄帮你转圜,你都是为了前齐江山,父王又怎会忍心责怪于你。”
洛予喆越想越觉得王兄说的有理,“好,一切就听王兄安排。”
寅时三刻,玉柏玄就已穿戴整齐,在重馆门口登上送行的轿舆,前齐国主与太子将玉柏玄送至夕存城郊,千恩万谢后央皇帝皇恩浩荡福泽万年,之后便由礼官引领,向两国边境出发。
十余日后,仪仗浩浩汤汤行至边境,天色已晚,公主一行歇在驿馆。
明日即将回国,玉柏玄胸中长吁一口气,心想这前齐王室可真是......一言难尽,国主老奸巨猾,太子阴险狡诈,还有个呆头昏脑的小王子,此次前齐之行,不想再来第二次。
离悦在一旁看她欲哭无泪的表情,轻笑一声,教她听见了,“你笑什么?”
“看你轻松,我也高兴,”离悦从玉柏玄身后环抱住她,自从向她表白了心迹,总是偷空抱着她,生怕她飞了似的。
两人正在闲聊,随行的宫女在外面禀报,说是为公主准备了浴桶沐浴,声音怪声怪气,玉柏玄应了,发现只进来一名宫女,手上也没什么浴桶浴巾。
那名宫女转身闭上房门,从袖中掏出湿巾将脸上的胭脂水粉抹去,露出粉嫩的娃娃脸,“姐姐!”
玉柏玄“腾”地一下从席上站起,离悦立在她身前,两人皱眉瞧着身着女装的洛予喆,面上逐渐阴沉。
“王子殿下为何在此,还作此样装扮,莫非意图行刺?”离悦脑中纷乱不堪,当即质问洛予喆。
洛予喆之前见到玉柏玄,她都是和颜悦色,即使是他鲁莽地向她表白,她也没有当场发怒,如今看到她面若寒霜,眼中冷厉之气升腾,吓得一时不知所措,“我......我是来求亲的......”
玉柏玄从他口中听到“求亲”两字,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立时头痛不已,她扶着头靠在离悦身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洛予喆看玉柏玄欲招呼外面的宫女,吓得连忙摆手,“姐姐不要喊,我是瞒着父王母妃来的,要是教他们知晓,得把我打得屁股开花!”
玉柏玄思量片刻,前齐国主宠溺爱子,怎会轻易教他出宫,这孩子又骄纵任性,该是自己偷偷跟来的,再看他一身宫女打扮,教她哭笑不得,“王子身份尊贵,怎能如此荒唐,本宫书信一封,向国主求情,不会为难与你。”
“不行不行,挨打免了,若是教我抄书,还不得要了我的命!”洛予喆一想到默书,登时头大,“姐姐真的不能嫁给我么?”
玉柏玄的忍耐到了极限,脸色愈加不悦,洛予喆再是呆傻也看的分明,垂头丧气道,“姐姐不用喊人,我明日就跟随礼官回去,”转身打开房门离去,玉柏玄吩咐零溪跟着他,瞧他去往何处,片刻之后零溪回禀,洛予喆换了随侍的衣物,跟着一名小黄门进入了楼下一间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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