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玉柏玄头也不抬,紧张地看着手上的地图。
目送离悦骑马离去,玉柏玄的眼中凛若寒霜,吩咐账外的士兵,“军情有变,速请将军。”
帐内油灯如豆,远处的厮杀清晰地传入玉柏玄的耳中,倒下的士兵犹如残垣断壁,不断冲锋的人墙还在负隅顽抗,挥动的武器,绝望的呼喊,夹杂在凌冽的风中吹起账帘,吹得油灯忽明忽暗,烟沙四起困兽咆哮,终于在洋洋洒洒的雪花之下归于尘埃。
玉柏玄走出账外,西北边陲的初雪从细碎的晶粒逐渐飘扬成铺天盖地的鹅毛,火把之下黑暗的土地覆上银色的薄纱,她久久伫立,忘记了自己,忘记了寒冷。
马蹄声声由远至近,一名士兵从马背之上一跃而下,单膝跪地,抬起的脸在火光映射之下,泛出兴奋的红光,“公主,捷报!”
离悦在清晨时分回到军营,进了营帐就直奔玉柏玄身旁,去试她双手的温度,“突然降雪,我怕你冷,本想连夜回来,却被大雪所阻,”他从背着的包裹里取出暖炉,“这是我从边城带来的,你快抱着。”
玉柏玄接过暖炉,冰冻的双手已经麻木,抱着暖炉扔觉得寒冰刺骨,“冷。”她脱去鞋袜,躺到榻上钻入被中,“给我捂捂。”
离悦有些犹豫地看看账外,“不会有人来么?”
“你怕了?”
离悦钻到玉柏玄的身后,紧紧搂着她,委屈道,“我怕什么,不是怕你在众将面前难为情么。”
“唉......本想全力出击速战速决,却迟迟寻不到敌军,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玉柏玄带着鼻音,似是染了风寒。
离悦抱着她默不作声。
玉柏玄扭动身体转过来,正对着离悦,目光凄楚,“陛下虽说下旨出兵,心中又何尝不怨恨我徒增事端。如今人人都认为我是嗜血妖魔,这场仗又不知何时才能结束,我真不想作这个公主......”
离悦抚上她的脸颊,眼中弥漫着无尽的深情绵绵,“那就不作公主,我们去别处,只有我们两个人。”
玉柏玄闭上眼睛,用脸颊摩挲离悦纤长的手指,淡淡的药香钻入她的心肺,她轻轻亲吻他的手指,一只手去解他的腰封,口中呢喃,“你可真香......我想和你生个孩子......”
青色的衣衫被抛到榻下,白色的中衣在玉柏玄的撕扯下领口大开,玲珑精致的锁骨之间有一颗小巧的黑痣,嵌在白玉一般的肌肤之上。
离悦呼吸急促双眼迷离,寻找着玉柏玄的红唇索吻,被她轻轻躲开。
直到离悦被玉柏玄脱得全身赤luo,才听到她趴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你说,若是有了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好听?”
离悦的身体如火焰一般滚烫,他不断地想要靠近她,品尝她甜蜜的双唇,“你起得名字都好......”
玉柏玄低叹一声,“我幼年贪玩不学无术,哪能想到什么好名字,既然都不作公主了,也不能随我的姓,”她两眼灼灼地望着意醉情迷的离悦,玉指划过他脸颊的轮廓,“你的姓好听,不如随你,姓洛。”
玉柏玄一把掀开被子,起身盘腿而坐,一脸想往,“你说起什么名字好,世子殿下?不对,不知道你父亲是否已经许你世子称谓,那我唤你什么?予从公子?洛予从?”
脂玉一般的肌肤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潮红渐渐退去,变得逐渐苍白,他浑浑噩噩地支起赤luo的身体,滑落的青丝扫过肩头冰凉如水,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已经不再流动,想去拉她的手,僵硬麻木的手指不听使唤,只是不断摇头,“不是......”
“不是什么?”玉柏玄钳住他的下颌,“你是说你不是武鸣的徒弟离悦?还是说你不是靖王的儿子洛予从?”手下愈加发力,“公子博学多才,不去做戏可惜了,本宫给你找个戏班,捧你作名角如何?”
离悦浑身颤抖,眼泪顺着脸颊不住流淌,沿着下颌的弧线滴落在他跪着的双腿之上,他像突然醒悟一般,拉住欲起身的玉柏玄,“我没有.....”
他拽着玉柏玄的衣袖,眼泪如决堤一般,仓皇无助悲凉凄切,玉柏玄任由他拉着自己,眼中的冷漠犹如帐中灌入的寒风,“这是怎样一张脸,当初对我颐指气使的是你,如今低声下气哀求的也是你,我在你眼中,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从知道我是公主你就开始算计了吧,跟着我回黍阳,住进公主府,用尽了心思让我对你感恩戴德,装作天真直率博得我的欢心,现在又来投怀送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玉柏玄用力甩开他的手。
“你不要碰我!也难怪,你的伯父为了王位手段卑鄙,你的堂兄为了巩固太子之位更是丧尽天良,你同他们一样,都是龌龊无耻的小人。下一步你准备做什么,生了孩子,离间我与陛下,再唆使我谋反,帮你铲平前齐的对手,随便弄个幼子作傀儡国主,再让后央成为你洛家的后花园?”
苍白的身体抖动地如风雨中的海棠,脸上的眼泪已经干涸,心中如扎入万根银针,锥痛刺骨让离悦无法呼吸,“我没有......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玉柏玄逼近他,痛苦撕扯着她的心肺,绝望的泪水噙满眼眶,声音控制不住地嘶哑颤抖,“于是,你就害了我的有霜......”她的胸口犹如压着巨石,又如被猛兽噬咬,让她痛不欲生,嘴唇被她咬出了鲜血,衬着面孔更加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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