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往日我们轻视了韶阳公主,才教她钻了空子,为今之计还是暂且隐忍,否则容易引起她的警觉,”虽然隔着竹帘,赵素依然不敢抬头,顾青冉如今生死未卜,谁知道是真逃了还是被灭了口。
平日她同顾青冉也是表面和气,私下里却都想在主上面前邀功,如今没了顾青冉,她反而不敢得意,怕教主上动怒,行事更加小心翼翼。
“陛下年纪尚幼,还是容易对付的,早些年你的女儿曾经做过伴读,现今你的孙儿也到了读书的年纪了吧,择日去拜访一下太傅,”竹帘后的声音腔调古怪辨不出男女。
身后的蒙面人虽然一直未动,仍旧让赵素紧张得一身冷汗,得到命令之后,她连忙告退离去。
蒙面人走到竹帘前,隔着细密的缝隙看着内室里的人。
“你看我还用隔着竹帘?”声音不再瘆人,而是透出一丝疲累与无奈。蒙面人揭去面巾,走入竹帘内,“你清减了。”
“简直就是懦弱无能,要不是她心慈手软,还能到今天的地步?还有那个玉柏玄,谁能想到她心机深重到如此地步。这些天我过得胆战心惊谨小慎微,何曾受过这等屈辱!”坐在席上的人胸口起伏,眼中满是仇恨。
蒙面人从怀中取过随身携带的木盒,“路过云楚,我你给买了银丝糖,你尝尝。”
“我连饭都吃不下,哪有心情吃糖,”席上的人看也不看。
蒙面人打开木盒,推到对面,“你闻闻,特别像。”
席上的人终于转过头,看见蒙面人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低头去嗅,露出惊喜的神色,“果真很像,我尝尝,”说罢拈了一块放入口中,“就是以前吃过的,还真教你寻到了。”餍足的表情刚浮上面颊,蓦地褪去,眼中瞬间噙满了泪水,“你怎么回来的这样慢......”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心上人的眼泪让蒙面人心中一痛,语气一缓,“你思虑太多,平日睡得少,才会如此憔悴,莫要想那些烦心事,养好身体要紧。”
“你只会说这些搪塞我,你是不是后悔了,不想帮我了?”
蒙面人轻声叹息,满怀深情望着眼前的人,“我打扮成这样,就是为了能陪在你身边,你说什么我没有应你?”
“那你帮我把消息散出去。”
“......可他是......这样会将他至于死地。”
“那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我。你刚说过的话,不作数了?”
“好......”
玉柏玄下朝后,会在御书房与玉潇瑶议政,过后便会到殷庆殿审阅奏折,然后将奏折送至正德宫,由玉潇瑶落下朱批。众人皆以为尚书盖华还朝后会掀起风浪,谁知她只在府上休息了一日,次日便着官服上朝,到现在为止,一片风平浪静。
内侍一路小跑来到殷庆殿,跪在地上禀报,“启禀公主,驸马差人来请,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请公主移驾少府府,驸马已经先行赶往。”
玉柏玄从案前抬起头,诧异何事让甯蔚羽如此急切,他不是去军器库了么,怎么中途会转去叔父府上,零溪连忙准备,将玉柏玄扶上马车。
马车刚行至大门前,早就候在门口的甯蔚羽冲到马车前打开车门,一张焦急的脸出现在玉柏玄面前,“你动作也太慢了,人都进去了!”
玉柏玄就着甯蔚羽的手臂从马车上跳下,挤眉弄眼调笑道,“这不是卫尉大人么,何事如此惊慌,若有人敢闯少府,进去擒拿便是。”
“你还有心情说笑,等会儿有你好看,”甯蔚羽用充满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玉柏玄看着甯蔚羽的神情,觉得事态严重,收起玩笑的神情,跟着甯蔚羽匆匆入府。
府内的人见是公主,慌忙禀报方才发生的情形,玉柏玄跟着小仆,来到后花园。她看见一个人撅着屁股藏在树后,正在向不远处偷窥,看架势十分欠揍,于是蹑手蹑脚的俯到他的身后,“你看什么呢?”
平闻虚正伸长耳朵,努力去听不远处的人谈话,冷不丁身后冒出个人,吓得他差点喊出来,手里甩出一把豆子,“诶,都怪你,”他不敢高声说话,呲牙咧嘴得低声怨道。
“你这是做贼心虚,偷了一把豆子就吓成这样,你也真有出息。”
“这是我亲自去厨房炒的,独门功夫,一般人可炒不出来,”平闻虚丢了一颗入口,继续看向不远处的人。
玉柏玄顺着目光看去,一个人正在和叔父谈话,那人圆头圆脸上既纠结又气愤,不停地在说着什么,但似乎又刻意压低了声音,这边根本听不清。“好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玉柏玄摸着下巴思索。
“醉心散的药劲还没过呢?那是我师父,”平闻虚白了她一眼。
真是!玉柏玄想起不久前叔父说过的话,没想到武鸣真的找来了,“看来你这个徒弟在她心中分量很重,”玉柏玄一面点着头,一面从平闻虚手中拿了一颗豆子放在嘴里,“嗯,还真不错,下次不要再吃独食,吃独食不地道。”
甯蔚羽没有上前去,只看见他们两个头靠着头躲在树后,你一个我一个正在吃着什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武鸣这时候找上门,瞧她的架势是来兴师问罪的,幸好她没有武功,要不得把大门拆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无眉渔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