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了半天,听到了什么,跟我说说,”玉柏玄用手臂碰碰平闻虚。
“说话声音小,离得又远,我又没有内力,哪能听到,”平闻虚生怕玉柏玄跟他抢,眼疾手快吞下最后一颗豆子。
“那你还听得一脸认真,我以为你能听到。”
“我以为你能听到呢,你不是会武功么?”
“我那是招式,一点内力都没有。”
“就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呗?”
“......揍你一顿也是绰绰有余。”
“你是不是女人?你打我一下试试,我让师父把你拧成麻花!”
“你都多大了,还找人告状?”
“又不是别人,那是我师父。”
“她不会武功,说不上谁被拧成麻花。”
“她还是你半个婆母,你敢以下犯上!”
平闻虚风餐露宿闯荡多年,力气比一般男子大,几年前在夕存,玉柏玄命人拔他的舌头,一时半刻都没有成功,此时他有了依仗,更是扬眉吐气,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大有跟玉柏玄一较高下的劲头。
玉柏玄一时语塞,想着应对之辞,没注意到不远处的两人停止了谈话,此时已经走到他们的面前,“放开我的徒儿!”
第59章 雁回非晚
武鸣怒发冲冠,气鼓鼓的脸比以往更圆,姬筱则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明明是平闻虚扯着玉柏玄的衣领来回摇晃,勒的她都快喘不过气来,“先......生,您也太护短了,没瞧......我要被勒死了么......”玉柏玄断断续续翻着白眼,伸手制止了要出手的甯蔚羽。
平闻虚松了手,依然理直气壮,“我救了你,你却绑架我,给你点教训!”
玉柏玄缓过气,无可奈何地摆摆手,“真是怕了你,一路过来,吃得比牛吃的都多。每顿烤的肉和毛芋你自己吃一大半,说什么凉水喝了坏肚子,顿顿都要烧热水喝,睡觉之前还得把火堆挪了,腾出热乎的地面给你躺,哪有像你这样待遇优渥的人质,你没照照镜子么,比小毛的气色还要好。”
平闻虚摸摸自己红光满面的脸庞,大言不惭,“小毛是谁?当初放了我哪有后面的事,我求你绑架我了?”
“就是,你这是恩将仇报!”武鸣捏捏平闻虚粗了一圈的手腕,面色总算稍霁。
小毛是阿三家的猪,这个肯定不能告诉他们,“是我的错,先生不要动怒,公主府已备下酒席,为公子压惊,”玉柏玄心中腹诽,哪来的惊,这些日子换着花样吃美食,平闻虚恐怕已经美得乐不思蜀。
果不其然,听到有酒席,平闻虚的眼中放光,立刻跃跃欲试准备出发,这一举动让一旁的武鸣险些崩溃,她恨恨地瞪了平闻虚一眼,“你眼中除了吃还有什么!”
“还有金角,”玉柏玄下意识回答。
平闻虚见师父动怒,顿时不敢再轻易露出期望的表情,但又不甘心就此放过品尝美食的机会,于是用眼神与玉柏玄交流,似乎忘了刚才用手扯她衣领的正是自己。
玉柏玄心领神会,上前一揖道,“先生息怒,公子于我和驸马有救命之恩,大恩无以为报,只能备些酒食薄礼,还请先生能够给我一个报恩的机会。”
“不用!我们在你眼中就是贪图富贵的势利小人?就为你那几个臭钱!”武鸣突然爆发,吓得玉柏玄一愣,不知所措地看看她,又向姬筱投去询问的目光。
姬筱嘴角的轻蔑落在武鸣的眼中,刺得她胸口一阵钻心地疼痛,她拉起平闻虚的手,“我们走。”
就这么走了?我的美食,我的金角!师父的脸黑如锅底,平闻虚只敢在心里呼喊,哀怨地望向玉柏玄,做出最后的挣扎。
玉柏玄灵机一动,“先生且慢,公子的包袱还没有收拾。”
武鸣冲着平闻虚圆眼一瞪,“你能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师父,我的甲骨、铜钱,对了还有鞋,都没拿呢,”平闻虚欲哭无泪。
“对,他那套骗人用的......帮人起卦的物什,还在他的寝室里,我这就吩咐小仆去取,”玉柏玄打个手势,小仆一溜烟来去,收拾得毫不拖泥带水。
玉柏玄先接过包袱,“公子路上多加小心,就此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
“见什么见,以后永远都不会再见!”武鸣是女人没有胡子,若是有胡子得气得翘上天。
玉柏玄没有理会她的愤怒,而是将包袱交给平闻虚,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包袱。
平闻虚会意之后,伸手往里面一摸,衣物中间夹着一只钱袋,摸起来硬邦邦的,顿时冲着玉柏玄眉开眼笑,“屋子里还有半包炒豆子,抓紧时间吃,入伏受了潮就不酥脆了。”
“赶紧走!”武鸣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平闻虚忙不迭跟着武鸣走出了大门。武鸣看也不看早就等候的马车,而是拉着平闻虚步行而去,走了没多远,平闻虚实在没忍住,回过头笑得花开绚烂,“公主,以后卜卦呀救命呀什么的,记得找我啊!”话音刚落,就被武鸣踹了一脚,屁股上一枚鞋印赫然在目。
送走了师徒二人,甯蔚羽公务在身,直接赶去了军器库。之前直接将甯蔚羽任命为卫尉寺卿时,曾经受到半数朝臣的阻挠,领头的依旧是卫涂,无非就是甯蔚羽太过年轻又无军功云云,玉柏玄轻飘飘一句“陌上白衣谁家郎”,卫涂一口气没上来,晕倒在大殿,众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擦汗,片刻之后他才慢悠悠地醒过来,推开赶来的御医,怒气冲冲地颤抖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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