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的案几上,光着屁股的小泥鳅正在手蹬脚踢,随着夜有霜抖动尿布的动作,乐得咯咯直笑,眼见着就要掉下案几。
玉柏玄惊呼一声,连忙扑过去,电光火石之间,夜有霜一手拎着小泥鳅的脚丫,一条腿接住被衣襟绊倒的玉柏玄,白胖的小泥鳅乐得在半空中不停挥舞小手,小葫芦在玉柏玄的怀里高兴地直拍巴掌,看样子还想再玩一次。
“你喊什么,我还能让她掉下去?”夜有霜再次将手舞足蹈的小泥鳅放在案上。
“离悦去哪了?”
“不知道。”
“墨旸呢?”
“去果园了。”
“蔚羽呢?”
“他在做饭。”
“打个商量,以后你来做饭,如何?”
“你在离间我们父女。”
“......你再这么折腾她,用不着我来离间......”
“你看她多高兴。”
“......”
小葫芦在玉柏玄怀中待了片刻,开始不老实,又要下地走路,哇哩哇啦地要找小豆子抱,“哥哥抱不动你,让娘亲抱,好不好?”
“你放他下来,让他自己走,”离悦终于出现,手里还拿着一条布带。
“他还走不稳,摔了如何是好?”
“你能抱他一辈子?堂堂七尺男儿,整日让娘亲抱着,成何体统!”
“......”
“还有你,跟个母猪一样,”离悦把小葫芦接过来放到地上,将手中的布带塞到玉柏玄的手中,“我给你做了药袋,能缓解腰痛。”
不生的时候说自己是猴子,生的多了又嫌自己是母猪,我就不能是个人么?玉柏玄腹诽。
“你听听你给孩子起的名字,小豆子、小葫芦、小泥鳅......”离悦鄙夷的目光上下扫视玉柏玄,“我同甯蔚羽说了,让他看着你点,少在猪圈旁边晃悠,说不上再起个什么样的名字。”
武鸣最近一直郁郁寡欢,连吃饭时都得三催四请,跟之前判若两人,玉柏玄端着食盘,来到武鸣的房中,看见武鸣望着窗棂出神。
玉柏玄放下吃食,心中不忍,“先生,您......先用饭。”
武鸣见玉柏玄来了,收回刚才魂游天外的神情,拿起碗筷,闷声吃起饭来。
“先生,其实吧......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感情的事,讲究你情我愿,强求不得......”
武鸣“呼噜噜”喝着碗里的汤,一抹嘴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先生是世外高人,处事淡然洒脱......”
“你可真啰嗦!”武鸣吃饱喝足,长叹一声,“高人的心事,你不懂。”
玉柏玄暗地里撇嘴,还高人呢,不就那点事么,“别看叔父冷口冷面,他可是为童辛豁出过性命的,就算你们之前有过什么海誓山盟爱恨纠葛,那都是从前的事了,先生还是不要纠结于过往,人活在世,总归是要向前看。”
“......”武鸣张口欲言又止,面上更加纠结,最终又是一声长叹。
玉柏玄正想着办法劝慰长吁短叹的武鸣,夜有霜突然从天而降,将她吓了一跳,“你能不能不要总这样神出鬼没,早晚教你吓没了魂。”
“果园出事了,”夜有霜一脸凝重。
“墨旸怎么了?”玉柏玄听闻果园出事,一把抓住夜有霜的手臂。
“不是他,”夜有霜把目光转向武鸣,“是阿姐。”
武鸣蓦地起身,撞翻了未及收拾的碗筷。
“家主,我们正准备剪枝,就发现木屋里有两个浑身是血的人,”果农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地说道,“我们立刻禀报了莫公子。”
“我看过,一个是皇甫霏迟,另一个不认识,于是赶紧派人告知,”姬墨旸的衣袖上还沾着血渍。
离悦蹲在地上,为两人细细包扎,皇甫霏迟虽然已经清醒,却眼神呆滞形容枯槁,任凭离悦为她缝合伤口,都没有任何反应。
出乎意料,武鸣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变幻莫测的眼神看着皇甫霏迟。
另一个人悠悠转醒,看到周围围了一圈人,下意识想要从腰间抽刀,却发现身上什么都没有,她便想要起身护住皇甫霏迟。
“发生了何事?”夜有霜钳住她。
随从看到夜有霜的脸,忍住身体的颤抖,“王子殿下......太女殿下被禁卫军伏击,属下与殿下拼死逃脱,可是......可是驸马他们......他们全都被杀,还挂在了城墙上......还有小世女和小公子......”
皇甫霏迟听到她的话,僵硬的身体开始发抖,城墙之上留下的鲜血,染红了半片王城,黄土化为黑褐色的淤泥,箭雨穿越残阳,撕裂最后一道屏障,射向她的胸口......
“何人叛逆!”银白色的发丝散发出冷冽的杀气。
“王子,是......国主的旨意......国主说,太女殿下功高震主意图不轨,想要逼国主禅位。太女想进宫向国主解释,没想到就遇到了伏击,这才知道,国主本就想将太女除去,趁着太女出府,将府内的家眷全都抓了起来,根本连审问都没有......”随从拭去嘴角的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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