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了,这反应不对劲啊。
不应该开心吗?
小书生哭的肝肠寸断,仿佛要哭尽眼泪。
我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好拍他的背,帮他顺气。
待他哭的差不多了,我们相对无言,默默上路。
小书生捧着烧饼,沙哑着声音道:“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
我不敢吭声,小书生这么好,人缘这么差吗?
小书生也不管我回不回答,自顾自说:“我娘在大户人家里做最低等的丫鬟,省吃俭用,平日里,有什么好的吃的用的,只管给我,家里也没几个铜板,那三个烧饼,是我娘被人误会,用十个板子换来的。一路上我没舍得吃,饿了就吃野果子。我不是心疼你吃了我的烧饼,我只是想起了我娘,触景伤情而已。木姑娘,你别误会。”
原来还有这种往事,他肯告诉我,说明,他也把我当朋友了吧。
我勒停了马,与他并肩而行。
见他诧异,我故作轻松道:“我陪你一起走,咱们一起吃野果子,我还会抓鱼呢,你还记得吗?”
我不知道这样有没有转移他的伤心,只是希望他赶快忘掉烦恼,回归那个害羞,还弱弱坚强的小书生。
小书生莞尔一笑,语重心长道:“木姑娘,遇见你,真好。”
我呵呵一笑,乐道:“我也是呢。”
小书生执拗帮我牵马,我也乐得轻松,跟着他的步子,走在这崎岖不平的小道。
他的步子起先很大,我费了劲才能跟上,不知不觉,他的步子小了很多,还慢了很多,我跟起来,也不费力,还随心所欲。
我一侧头,见小书生唇角含笑,脸通红通红。
“博涯,我唱歌给你听吧?”
“好。”小书生腾出一只手,摸摸我的头,目中有光。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听不下去了,轰隆一声,下雨了。
小书生急急忙忙从行李架里,掏出一把旧的油纸伞,撑开,伞面有一个拳头大的破洞,补了一块补丁,从针脚的细密来看,应该是他娘缝的。
我从来不带伞,要么,摘几片叶子挡挡,要么,用衣服挡挡,我们行走江湖的,带伞太累赘。
小书生将伞遮住了我的头顶,补丁那面转向他自己,伞柄还往我这边倾了些。
我见他一手牵着马,一手拎着烧饼撑着雨伞,觉得自己实在太过份,我卸下马背上的包袱,扛起他的行李架,顺走他手上的马缰,道:“还是我来牵马吧。”
小书生腼腆一笑,硬抢过自己的行李架,背上,一手撑伞,一手将我的包袱还有烧饼搂在了怀里。
这雨越下越大,也没个停的意思。
我拽着他的衣袖,一起深一脚浅一脚在泥地里穿行,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看到有间破庙。
进了破庙,庙里灰尘倒是不多,屋顶也完好,大概,偶尔会有人来修葺,专给路人休息。
我一转头,见小书生湿了一大半的身体,背后的行李架也湿透了,可他怀里的烧饼,还有我的包袱还安然无恙。
小书生急着烧火去了,我在四周捡些干柴。
火燃起来,小书生将行李架里的东西摊出来烤,举着他的书,屈着双膝席地而坐,偶尔加根柴火。
我捡了一堆,全堆在他身后,方便他添柴。
“木姑娘,你的家人是什么样的?”
“我啊,我爹娘很凶,但是他们不爱管我。”
“木姑娘天真活泼,不用严管。”
“大概是吧。”说的我也有点难过了,我不想跟他提我姐姐的事,我不习惯将我心里的伤随随便便展现给别人。
小书生见我也没什么兴致,将烧饼递给我,道:“木姑娘你饿吗?”
我摇摇头,好奇道:“博涯,你唤我小羽吧,总是叫木姑娘,太见外。”
小书生点点头,火光映衬着他的脸颊,莫名的喜庆。
庙外的雨还在下,小书生连打了几个喷嚏,将自己抱的更紧。
我身上本就一点点湿意,烤了一会也就全干了,我走到门边,看着这淅淅沥沥的雨,放空了脑袋。
不多时,身边响起了鼾声。
第4章 定情之物
小书生打鼾了?不对劲,昨晚明明不打鼾的。
我凑过去一看,小书生歪头靠在膝盖上,皱着眉,脑门上一层层汗,不得了,不会生病了吧。
我一摸他的额头,烫的我手一缩。
糟糕,外头雨还下着,他若一直这么烧着,该不会烧糊涂吧。
想想我师父在我生病的时候,都做了什么,好像请了大夫,还喝了药。
可这荒郊野岭的,我上哪找大夫去。
小书生直喊冷,我连忙翻了衣服裹在他身上,他还在喊冷,我抱着他,努力将体温传给他。
若是我去找大夫,但只怕小书生没人照顾。
过了不知多久,外头的雨小了很多,小书生的额头依旧很烫,我一咬牙,将小书生裹的严实,背着他,准备去找大夫。
小书生看着瘦弱,倒不轻,幸好我力气不算小,勉勉强强背的动他。
山路太过崎岖,一路上泥水飞溅,我的马并不强壮,我一人坐着恰好,要是再搭上小书生,还没有我背着他跑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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