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互通名见礼,分主宾位坐定,点香,沏茶,奉上点心,春草与夏花分别侍立在自己两旁,这看上去规矩也不差。
元嘉栋端起着茶托,用茶盖撇去了浮末,轻啖了一口细细品:“清明前的龙井,似乎是去年的陈茶,这水似乎也不对。”
这些个帝都公子,想要找茬都要借物说事,不肯轻易进入正题。
“公子说的极是,这茶的确是去年明前龙井,如今清明刚过几日,哪这么快寻得新茶,初入京城诸事繁乱,也来不及派人去城外玉龙泉汲水,下人怕是就近汲了井水煮茶,倒不是有意怠慢公子。”
林甄珍态度很好的解释,仿佛对方此来就为了品茶论水。
反正不自己弟弟被扣住,怎么看也不该自己着急。
终是心里记挂着自己弟弟,元嘉栋不得不先开口:“今日林小姐初入京城,本不该冒昧上门打扰。只是听闻舍弟人在贵府,在下不得不前来寻人。”
“今日入京途中,遇受惊狂奔而来的马车,护卫虽及时杀马救下车里人,惜小公子受此惊吓,不愿再用相府的马,我便借出几匹马,捎带了一行人进城。因初入京不识宰相府路径,不得不先请小公子入将军府作客。”
此番说辞的倒是把事圆了过去,说的也不能算假话。毕竟,前世……为此林甄珍表现的很是坦荡。
“听说舍弟除了受到惊吓,还另吃了苦头的。”元大公子连脸色都没变,既没否认也没应承此事。
“不知大公子有没有听说,小公子吃这番苦头,是因为出言无状辱人长辈。”
“都是将军府里下人所言,所谓欲加之罪……”
“我们都听到了,小姐才没有乱说。”自己还没开口,侍立一旁的夏花反倒高声嚷起来。
“夏花,自己去花姑姑处领罚。”不等元大公子有所反应,林甄珍先沉下了脸来呵斥。
真如花姑姑所说,这些丫环的确放纵太过了。主子说话,没得得暗示就擅自插言,这样下去,只怕是真是会害死她们的。当年就是夏花死得最早。
“是,小姐。”虽然面上满是忿然,夏花还是行礼后方才退下。
春草虽然面有忧色却一言不发,只是微微低下了头,越发显得恭敬。果然,春草一惯是沉稳。
可这样的沉稳的丫环,当年却因冲撞的罪名而丧命。
此刻真不是追忆往事的时候,可自己也没有打口舌官司的心情。
“丫环鲁莽,让大公子见笑了,至于事实真相,你我争论无用,不如请元小公子前来,一问究竟,如何?”
第13章 第 13 章
主家都已先行发话处置,身为客人自是不好多说。至于自己弟弟来了后会如何说话,元大公子还真拿不准,正踌躇迟疑,林甄珍已经发话:“去请元家小公子过来,就说他兄长来接他了。”
虽然眼前是个年龄与自己弟弟差不多的小姑娘,这一番交谈,元嘉栋却觉得对方心有成算处事老练之处不比自己差。要知道自己在同龄人里也能称得佼佼者。
如此一来心里警惕,嘴上却越发客气。
被下人领来的元家小公子看到自家大哥与对方一团和气交谈甚欢时,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沉重的伤害。
“哥,这个丑丫头她打我。”推开领路人,元家小公子怒气冲冲的跑进大堂,扰了一室和谐气氛。
“你怎么不说说我为什么打你,大公子你听听,他到现在还骂我。”丑丫头很委屈的告起状来。
“我说的是实话,你就是长得丑。哥,我的眼睛可是现在都疼。”自认找到靠山,元静安又嚣张起来,当然不忘顺便诉苦。
“你骂我也就算了,你辱及长辈我才气极打你的。”丑丫头气势更弱,皱着眉头咬着嘴唇快哭出来了,很小声辩解。
元小公子自是得理不饶人:“说实话都不行?你丑,生你的人肯定丑,你还夸什么她是她们那一家子里最好看的,那他们一家子都肯定长得丑。”
“你还说什么来着,好有学问一句话我都记不住。”丑丫头继续委屈。
“丑人多作怪。小爷我免费教你。”
元小公子真觉扬眉吐气,从来以不学无术著称的他也有能被称有学问的一天,好骄傲!
看看丑丫头都顺眼了两分。本来一脸委屈的丑丫头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嗯,她不是快气哭了,怎么还笑起来了?
对了,现在的丑丫头不再是先前那副穷酸打扮,一身粉嫩裙装用的是上贡的烟云锦裁就,上绣着的百蝶戏花图样,那繁琐的绣工,栩栩如生的图案,纵是工艺纯熟顶尖绣娘怕也需花上大半年才能方得完工。
原本双丫髻上的宫花被取下,换上两串打磨极薄极透的绯色宝石珠花,耳环是用金丝缠绕的龙眼大小的南海珍珠。手上戴着极通透的翡翠镯子。至于项圈、璎珞、臂钏、玉佩、禁步、荷包、香囊诸多配饰无一不是精品。
如此繁琐的装饰,一般的人怕是撑都撑不起来,被珠光宝气掩了自身,落得个只见衣衫不见人。偏落到了女孩身上却无一处不是极妥帖,衬得其人灼灼其华。
这样看起来还是有那么一点好看。只有一点点不能再多了,元小公子傲骄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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