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的卧室几乎占了二楼的一半,衣帽间连着卧室的门,地面上铺满了昂贵的真丝波斯地毯,意大利式玻璃吊灯悬挂在头顶处,玻璃的雕花灯罩,隐隐透出昏黄的光线。
因为白黎的到来,房间都加了防护措施,尖锐的桌角都安上了泡沫,以防止白黎磕着碰着。
江珩满意地环视了一圈,将白黎放在管家精心为她准备的小窝上,竹篮铺着柔软的垫子,白黎兴奋地跳上去,小巧的身子蜷成一小团,脑袋埋在毛茸茸的大尾巴之中,心满意足地哼唧了几声。
眼睛微眯着,室外阳光透过斑驳的树枝,零零散散地落在她脸上。
白黎将连埋进尾巴里,拱着身子在窝里打滚。
江珩有些不满白黎对自己的无视,视线往角落的小窝瞥了几眼,心下有了决定。
“胖梨,”江珩蹲下身,和白黎平视,修长白皙的手指抚过白黎柔软的毛发,声音清冷如水,“乖乖呆在家,等我回来。”
白黎顾着在窝里撒泼打滚,压根没听清江珩的话,嘴里哼哼唧唧了几声,又背过去开始打滚了。
见状,江珩眸光渐暗,对刚才暗自下的决定更加坚决了。
房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楼下花园不时传来鸟语之声,清风阵阵,暖融的阳光洒在身上,白黎昏昏欲睡,眯着眼睛打着盹。
小爪子无意地下垂,纤细的脖颈若隐若现。
“咔嚓——”
有钥匙轻轻转动锁扣的声音,房门被人悄无声息地推开,一个人影趁人不备,猫着腰溜进了江珩的房间。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白黎不满地翻了个身,睁开一条眼缝看向来人。
是江家的佣人。
佣人穿着白衫黑裤,正鬼鬼祟祟地捣鼓着什么东西,白黎屏气凝神,见对方正用手指扒开土壤,东张西望过后,小心翼翼地将什么东西埋了进去。
一切进行得井然有序,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刚退出门边,口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佣人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连房门都忘记关上。
“薛小姐,”佣人退到一楼的花房,压低了声音对那边的人说道,“东西已经放进去了,你放心吧,我……”
“喀嚓”一声脆响,佣人惊慌地回头,正好看见了躲在角落的白黎。
“什么声音?”电话那边薛柔坐直了身子,面色不虞。
“没事的薛小姐,是三少刚抱养的狐狸。”
佣人是新招进来的,因为多了白黎,他才有机会进了江家。
薛柔凝眉细想,早上在江家受的屈辱还未消化,她微眯起眼睛,食指扣在桌上,有规律地敲打着节拍,眼底掠过一丝阴翳,面无表情道:“处理掉。”
就算是一只狐狸,也难保不会说出自己的秘密。薛柔向来“信奉宁可错杀一百不肯放过一个”,万无一失才最重要。
早在佣人挂断电话的那一刻,白黎就已经撒泼开始跑了,精心饲养的花草被她踩得乱七八糟,白黎“嗷呜嗷呜”叫了好几声,却还是没有任何人过来。
花房本来就鲜少人过来,除了负责花草的工人会定期过来检查,平时都是空无一人。
佣人也是瞄准了这个机会,才敢在这里接电话。
白黎已经被逼到角落,后背撞上坚硬的墙壁,她死死盯着佣人阴冷的眼睛,发出一声尖锐的喊声,整个身子往佣人脸上扑去。
只可惜这是个训练过的佣人,对狐狸的习性再了解不过,三下两下就制住了白黎。
“嗷呜——”眼前有□□散过,白黎小声呜咽了一下,下一刻就昏迷过去了。
佣人提着白黎的脖颈,刚走出没几步,就听见手机再次响起,是同伴的电话。
“阿宣你在哪里,管家要我们现在去客厅集合,你赶紧过来。”
挂断电话,阿宣看了眼手上的白黎,又转身进了花房,将白黎藏匿在花房角落的一处,拍拍手上的尘土,若无其事地回到客厅集合。
“怎么回事?”
江珩一接到白黎失踪的电话,就立刻赶了回来。冰冷的视线从一众佣人身上扫过,骨节分明的手指抵在太阳穴上,另一只手搁在膝盖上,背靠着沙发,面色不善。
他才走了两个小时白黎又出事了,而且还是在自己家里。
一众的佣人全都低着头,不敢直视江珩的眼睛。有胆大的也只是稍稍的往旁边张望了一小会,又立刻站稳了身子。
“不说?”江珩面色阴沉,抬眸往下面的人瞟了一眼,唇角冷笑,下巴往门口的几条警犬微抬,“如果没人开口,那便让他们替我代劳吧。”
长长的红舌裸露在半空中,隔着距离都能闻到警犬身上的腥味,狗链紧紧地被管家握在手里,好像只要江珩一点头,他就会立即放开。
事实证明也正是如此,江家本来就是混黑道的,这些年才改邪归正做了正业,可是骨子里的狠戾却依旧存在。
已经有佣人吓得腿软倒地,瑟缩着身子盯着门口。
“三少,我,我刚才看见小红去了二楼,之后就没见过了。”有人指着前面的女孩控诉。
“你胡说八道什么”被称作小红的女孩惊慌转身,不顾形象狠狠推了后面的人一把,“我只是上楼拿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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