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_乐小米【完结】(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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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看,这世界,我只有一个这样的你,你却这么争气这么努力,加着油,开着挂,挡都挡不住地,帮着我终于把你自己弄没了。

  我失去了你。

  北小武,我失去了你。

  ……

  就在我伤感得难以自持的那一刻,八宝第三个走上前,她没有送花,抬手,在他墓碑上泼了他一脸冷水。

  我和柯小柔都愣了。

  她说,看什么看!他就是爬上来,我也泼!然后,她拍了拍北小武的墓碑,就跟拍他的脑袋一般,说,醒醒吧!傻子!

  在她发作之前,柯小柔当机立断将她拉了回来,他给我使了个眼色,说,姜生,咱们走吧。

  我对八宝说,咱们走吧。

  回头,看他最后一眼,才发觉墓碑上,他的照片有些丑。

  八宝说,我选的。我怕太帅,被别的女人抢走。

  柯小柔说,抢?这可真是抢个鬼啊!然后,他拍拍嘴巴,说,兄弟,我嘴贱惯了!不是损你,你别生气。

  我叹息,人都死了。谁还会去爱?

  八宝说,我啊。

  她的声音,那么轻,那么随意,不假思索,却又那么认真。

  那一天,一直都没有哭的我,却被八宝这一句“我啊”给勾出了泪,有时候,爱qíng,真的是,生死隔不开的。

  他在你心里!你在他心里!谁能夺得去!

  后来,忘记了什么时候,我把这件事这句话告诉了程天佑,他低头,看着脚下,沉吟着,生死隔不开?

  然后,他笑笑。

  260我爱你,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门当户对!

  回去的路上,八宝关切地说,程天佑怎么没来?

  我说,他昨晚就去日本了,接手了一个什么项目,说是主要负责人突然生病。他也是没办法,脱不开身。

  八宝点点头,说,你们不是在闹矛盾吧?

  我摇摇头,说,怎么会!

  有些事qíng,只能相顾无言。

  或者说,婚姻里,很多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qiáng争对错,只能两半俱伤——

  昨天,在书房里的一幕幕,尤在眼前。

  或许是为了给我一个jiāo代,程天佑喊来了程天恩,他说,我告诉过你!huáng赌毒这些边缘化的发财路子你是绝对不能碰!

  程天恩看了他一眼,很无辜,说,我没碰啊。

  他说,你没碰?那小九!是怎么回事儿!

  程天恩有些惊讶,说,小九?她不是早死了吗?

  我看着他,努力不让自己愤怒,我说,她还活着。

  程天恩也看着我,笑笑,说,在我心里,她早已经是个死人了,因为她碰了白粉。沾上了毒品,没有人能活得长。何况是溜冰。

  程天佑脸色急剧一沉,说,这么说,你承认了!

  程天恩急了,说,哥!那是下面人这么做的!

  我忍不住了,下面的人,还不是看你的脸色!

  程天恩看了我一眼,久久,他歪着头,说,大嫂说得对!好吧!我让她吸毒了!你打我啊!

  说完,他又看着程天佑,说,哥!我在你心里!就这么穷凶极恶!无恶不赦吗!我的手下人那么多!他们所做的一切我都要负责吗!

  然后,他看着我,说,大嫂!yù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要快意恩仇!也拜托拿出证据!否则!这污水你泼得我心口难服!

  事qíng还能再怎样?

  一段爱qíng,可能越激烈越动人;可是一个家,自然是越和睦越好;恋爱时,心心念念被捧在手心里;结婚后,才明白,有些事,得委曲求全。

  昨夜,为他收拾行李。

  他就在我身后,看着我忙碌,然后,突然抱住了我,他说,之前的每次出差,都是秘书帮我打理这一切,如今,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收拾行李。以前,飞在天南海北不知疲倦,如今还没出门就已归心似箭。

  我轻轻握着他的手,说,早点回家,我等你。

  他说,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多休息,别想太多,昨日医生还说你,气yīn不足,瘀血阻滞。外加近日奔波,才导致昏厥。

  他说,别让我在外面为你担心了。

  我点点头,说,放心。

  他说,等我从日本回来,我们就一起去香港。当初的婚礼,委屈你了。这次,我会带着你得到他们的祝福。

  我迟疑了一下,其实,我很害怕。我挺害怕那个旧家族里,他的三姑六婆们坐在一团,明着暗着地跟我说着什么门当户对……

  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眼里的犹疑,也看穿了我的心,笑了笑,说,嫁都敢嫁!还会怕?他说,别怕!我爱你,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门当户对!

  有些人,总能让你笃信,幸福是如此真实。

  我送他去机场的时候,发现钱至也在。

  我不解地看着程天佑,说,金陵的事qíng怕是对他打击很大。你不是应该让他休息一段时间吗?

  程天佑叹了口气,说,我也是这么担心的,问他了,他跟没事人似的。这样也好,让他忙一些,分散注意力。

  我点点头。

  颜泽陪我将八宝送回住处时,我才收住了思绪。

  八宝下车的时候,问我,我们要不要去看看金陵?

  我想了想,说,还是让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如果她需要,肯定会找我们的。反正,我们都在,一直在。

  我对颜泽说,我们回家。

  他点点头,说,好的。太太。

  261他说,姜生,我想你。我真的想你。

  夜里,一个人的双人chuáng。心事重重。

  夜半时分,迷迷糊糊睡着时,突然,窗外,一束亮白的光划破整个夜空,随后,是汽车疾驰时发动机的轰鸣声,随着尖锐的刹车声,一切归于平静。

  我努力地让自己警觉了一下,心想着会是谁?能将车开进宅内。

  但随后,院内一切安静,我便也架不住困顿,心想着大约如医生说的,太过劳累,自己幻听了,于是渐渐地,也就睡了。

  天未破晓,我便醒来。

  我下楼的时候,刘妈吃惊地看着我,说,太太。您怎么起得这么早。大少爷千叮咛万嘱咐让您多休息啊!

  我笑笑,说,我睡不着了。下楼走走。

  她手脚麻利地将一件羊毛披肩搭在我身上,说,您身子骨弱,一定多注意啊。程家开枝散叶还指望着您哪。

  我笑笑。

  冬日的程宅,宛如一个老人。无了弦歌,无了美酒,无了喧嚣,仿佛几天前那场盛宴,不存在一般,烟火不存在,温存不存在,金陵不存在,而那个可怕的电话也不存在。

  所有的人,都安好。只是,各安在自己的生活里,我们彼此难见面而已。

  水烟楼前,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宅子里走了出来,一身凝重。

  我定睛望去,发现是程天佑的时候,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怎么、怎么……你……怎么……

  他看着我,努力地笑了笑,说,想你。然后,他走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

  无论我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却在他将我拥进怀里的那一刻,一切都不重要。

  这世界,有一个怀抱,让我不用去思考。真的很好。

  太阳在这一刻,划出了地平面,一丝温柔的光,在这个冬季里,照在了他和我的身上,他说,姜生,我想你。

  我真的想你。

  262那杯咖啡,我还欠你的。

  那一天夜里,他拉过我的手,将一串白色温润的珠子挂在我的手腕上。

  他看着我。

  我愣了愣,说,这是什么?

  他看着我,说,砗磲。

  他说,我以前看到过你手腕上常挂着这么一串。我有半年多,没看到你戴了。心想着,兴许你不小心丢了。担心你不习惯。

  他看着我,说,我以为你知道它是什么呢。

  我若有所思,说,哦。现在知道了,是砗磲。可砗磲是什么?

  他低头,然后,抬头,看着我,笑笑,说,还记得波提切利画的那幅《维纳斯诞生》吗?那幅藏于意大利佛罗伦萨乌斐齐美术馆的名画。维纳斯踩着的硕大贝壳,就是砗磲,深海最大的贝类。

  我说,哦,她踩着贝壳啊,我一直以为她踩着乌guī呢。

  程天佑满头黑线地说,好吧。你赢了。

  我有些疑惑地问他,日本的事qíng解决了吗?不是很棘手吗,怎么这么快?

  他说,解决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段日子,我会好好陪着你。就像你之前陪着我那样。

  我微微地警觉起来,说,之前哪样?

  他笑笑,说,你紧张什么!然后,他解释道,之前那半年,让你受委屈了。我没有给你像样的婚礼。所以,我想好好陪陪你,算是补一个蜜月吧。你选吧。任何地方。

  我看着他。他说,要不我们去欧洲。我们可以去巴黎,故地重游,你不是一直很想去花神咖啡厅?那杯咖啡,我还欠你的。

  我愣了愣,惶然不知所措起来。

  他立刻很轻松,笑笑,说,也正好带你去佛罗伦萨的斐济美术馆看看,看看维纳斯踩的那只“乌guī”。

  他一笑,我的心就放了下来。但又听他“嘲笑”我,我就生气,说,你笑话我!然后,举起一个枕头就扑他,他笑着,顺势一把拽过枕头,连同我,我们俩就闹成一团。

  最后,闹够了。我起来,整理了头发,刚喘了口气。

  他就非常讨嫌地抬手,故意又将我的头发弄得一团糟,得意的表qíng,无聊又无赖,像个幼稚的小孩。

  其实,无论什么年纪,男人的心底都装着一个小孩,只有在自己最信赖最喜爱的女人面前时,才会任它偷偷跑出来无辜耍赖萌呆。

  我重新整理好头发,躲得远远的,语重心长,说,佑佑!别闹了!

  他就看着我,眸子里陡然而起的暖,仿佛燃尽了全世界的光和火;那种无由的温柔,就仿佛我们之间,只剩下这一眼的时间。

  我说,最近,我可能不能出国。

  他看着我,说,为什么?

  我说,金陵。小九。你都知道的。这里,我肯定走不开。万一有什么事qíng,我也能尽快出现。

  他点点头,表示理解了。

  他说,好吧。那我就陪你,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是远处,还是家里。

  我就笑,说,你真成诗人了。

  他说,我是总裁。

  这天夜里。

  ——其实,姜生……

  ——嗯?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了巴黎,那段日子。还有很遗憾,没有陪你去你那么想去的花神咖啡厅喝一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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