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_乐小米【完结】(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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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的。

  ——是吗?也对。

  ——睡吧。

  ——姜生。

  ——嗯?

  ——没什么。

  ……【没什么你喊我名字gān吗!】

  ——姜生。

  ——嗯。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没什么”嘛。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笑笑,说,就是突然想起巴黎的时候,你问过我,此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我现在才想起,我都没有问过你。

  我困困地,张开眼睛,看看他,说,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你在一起。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你在我身边,陪着我,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是远处,还是家里。

  他认真地看着我,笑笑,没再说话,轻轻地在我的额头上一个吻,说,晚安。

  后来的日子,程天佑真的一直陪着我。香港旧宅来过几次电话,要我们过去,他都推托了。

  我虽疑惑,却不多问。

  几天后,我问他,你不工作了?你不忙了?

  他看着我,说,让我偷一次懒吧。工作了十几年了,有些累了。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也好。

  我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说,其实,我也不希望你这么辛苦。我也希望你好好保重身体。嗯……你最近身体挺好的吧?

  他看着我,笑笑,说,会有什么不好吗?

  我忙摇头,说,不会!

  斩钉截铁。

  然后,我笑笑,掩饰说,只是做妻子的,没有不关心老公身体的。

  程天佑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那!倒!也!是!

  263小九自杀了。你有空就来看一眼吧。

  一周后。

  程天佑在看报纸,他突然说,姜生啊。你的男神好像最近在拍一个新戏。

  我腆着脸凑过去,嘴巴上却义正词严,说,男神?!我怎么会有男神!我的男神就是你啊!

  程天佑斜了我一眼,说,是吗?

  我点点头,赌咒发誓一般,说,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宇宙的总裁!你是我唯一的神话!你是……额,报告总裁,编不下去了。

  他看了我一眼,无奈却不掩宠溺,说,你啊!

  然后他放下报纸,说,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说,哪里呀?

  他说,乌镇!

  我说,怎么,突然会去……

  他说,我听说了,你的男神正在那里拍戏!

  我略惊喜,差点跳下来,说,是吗?!

  他的脸微微长了一下,说,矜持点儿吧!程太太!不是说我才是你男神吗?

  我立刻拍马屁说,对啊!只有你才是我的男神!男神!你要去乌镇!我得陪着你!乌镇文艺女青年多!我怕你贞洁不保!男神!带着我!让我保护你!

  程天佑……

  去乌镇的路上,我坐在副驾上,一会儿抬头看看风景,一会儿低头看看手机。程天佑转脸,看着我,说,开心不?

  我说,开心什么?

  他说,带你去看你男神啊。

  我皱了皱眉头,说,我一直以为土豪应该是这样的。找个红布把我的男神盖住,然后,丢到我chuáng上,说,喏!姜生!给你!打开看看,喜欢不!

  他说,chuáng上!人妻了!你还(不)想gān(活)吗(了)!

  我耸耸肩,说,那你把他搁盘里也行。

  他说,姜生,虔诚点儿,别老看手机。

  我说,做人妻得保持相当的警惕xing啊!我得查查!我男神的新戏里女主是谁啊。哇!尔雅!苏曼的小师妹,你旗下的艺人啊!某些人,别妄图浑水摸鱼,明明是自己会女神,还假公济私非说带我看男神……

  他脸一长,说,姓姜的,你就长点儿心吧!睡?!有这么丧心病狂说自己老公的吗?

  你姐夫!我说的是“会”!不是“睡”!

  说好的洁身自好呢?!说好的品行过关呢?!说好的相信爱qíng、信奉婚姻呢?!骗子!骗子!骗子!

  车程到一半,他望了望高速路上的路标,漫不经心地说,千岛湖。他转脸看了看我,说,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听说,千岛湖下面有座古城。

  我在副驾驶上,迷迷糊糊的,却又不忘腆着笑,说,不了。我要看男神。

  他看着我,继续诱惑我,说,听说千岛湖的鱼头也不错。

  我渐渐睡着了,什么也听不到。

  事实证明,我没有听程天佑的意见出国“补度蜜月”是极度正确的,因为到乌镇的第二天一早,八宝的电话就来了。

  那一刻,温润的水乡,安静的清晨,一切如同穿越,我正在阁楼上和程天佑隔着小巷对望着,他在对面楼上,开一扇窗,一张俊颜,若穿上古装,便是常服的帝王——明着是微服私访民间疾苦,实际上是游龙戏凤的寻芳客。

  不行!我不能这么诋毁自己的夫君。

  他是洁身自好的人!

  就在我自我检讨的时间,程先生开口了,他一开口,就轻薄极了,说,生儿,看呆了吧?!比你男神好看多了吧!你应该找块红布把我盖上,然后……

  我飞快地说,然后,把你搁在盘里!放进锅里!煮了!当早餐!

  这时,八宝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就像在说一件极小的事qíng一样,她说,姜生,小九自杀了。你有空就来看一眼吧。

  264这一生,她有qíng可殉!我却无爱可死!

  我始终不能释怀八宝说这句话时的平静,就像是在说,姜生,大润发大减价,白菜五毛八了。你有空来看一眼吧。

  不!这个都比她说小九自杀来得有感qíng。

  程天佑听说小九为北小武自杀的消息后,足足呆了三秒钟。

  他是一个从不失态的人,在那一刻,他却失态了。

  离开乌镇的那一刻,程天佑看着我,眸子里是一那种说不清的遗憾和伤感,他说,你真的决定要离开了吗?

  我心乱如麻,只顾着回城,并没有细细地听这句话,去看他的眼。

  他紧紧地抱了一下我,那么用力,仿佛倾尽了一生的力气,这种拥抱,曾经有过一次,在三亚。

  那一刻,我只当他是安慰我不要为小九担心。

  他说,走吧。

  医院里,小九已脱离危险。

  她苍白着脸,一句都不言。

  程天佑沉默地看着她,又看看我,眼睛里竟然闪过一丝湿润的光。

  我走出病房,问八宝,你对小九做了什么?

  八宝说,没什么。就是她从戒毒所里出来,我跟她说,北小武死了。

  我说,然后呢。

  八宝说,然后,她跳楼自杀。

  我说,她明明是割腕!

  八宝说,对啊。她跳楼自杀的时候,被我揪着头发揪回来了。我揍了她一顿,然后顺道告诉他,她没有死的权利,因为她身上担负着小武哥的命!她就是替北小武活,也得把她那条贱命活好了!

  我不说话。

  她想了想,说,哦。我忘了,我还带她去看了北小武留下的那一堆钱。她睡人家有儿之爹、有妇之夫的时候不嫌脏,怎么现在就嫌人家留下的钱脏了!

  她突然就冲病房里大喊,说,你下次要是还想死!有本事别割腕!装什么凄美!有本事我让我把那堆钱全搬来,一沓沓砸你脸上将你砸死!

  我说,八宝!你别这样。

  她转脸,看着我,耸耸肩,很无所谓的表qíng,说,我知道,小九才是你朋友你姐妹嘛!你们年少qíng意真!

  说着,她转身就走了。

  我找到她是时候,已入夜。

  她正在酒吧里,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我走过去,她的眼前,已经摆满了一堆酒杯,吧台里的酒保毫无表qíng地调着酒,看尽了这红男绿女为爱买醉,早已习惯麻木。

  那一天,八宝抵在我的肩膀上,她笑着说,他临死的时候,托付我,一定帮他照顾小九。我答应了。可是姜生,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啊。

  她笑着笑着,然后就哭了,说,我根本做不到。

  她说,我哪里是恨她,我是嫉妒她,羡慕她。她再láng狈再不堪,她有一个男人像北小武那么爱她,有一个朋友像你这么守她!我打她!骂她!粗言鄙语!不过是虚张声势!这一生,她有qíng可殉!我却无爱可死!

  身后,是程天佑。

  他伫立在一片灯光之下,望着我们,长长的影子,长长的寂寞。

  265我只有装作,什么都不知。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

  无论你的心qíng,是欢喜,还是悲伤。

  不觉间,四月将至。

  人间最美四月天。

  自从乌镇归来,程天佑就变得忙得离奇。

  我虽然没有宁信的玲珑心,也没有黎乐的独特,却也知道,男人忙的时候,女人可以送一杯茶,但是不要多说一句话。

  只是,有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的疏离;但是,很快,我就安慰自己,不要想太多,他只是工作太忙。

  又或者,只是,当初的那半年时间里,我们独处的时间,太过绵密,所以,才会有落差。只是,这种落差,让人虚空,让人不安,甚至,让人痛苦。

  人不怕板上钉钉的残酷,最怕似是而非的不确定。

  上午推窗,有下人在一旁耳语。

  ——大少爷最近早出晚归的,可真怪。

  ——香港也不带大少奶奶去,只自己一人……

  ——哎!聘则为妻,奔则为妾。

  ——前段日子多甜蜜。这新鲜劲儿过了。哎。

  ——富家子弟,迟早的事儿。听说集团下还有个经纪公司,一堆大美女小明星的。这太太再漂亮也是没用的。

  ——我还听这里的老人说,以前,咱太太是嫁过人的……

  ——嘘。

  风言风语陡起,餐桌上,突然已不再见的报纸;只是,龚管家忘记了,在这个资讯如此发达的时代,还有网络。

  还有八宝的yù言又止,柯小柔的无奈摇头。

  但是,每个人却又如此平静,就仿佛这一切,他们早已预料到一般。

  我只有装作,什么都不知。

  周末。三月的最后一天。

  他难得没有一早出门,我一早就让刘妈将早饭送来房间。

  他下chuáng,微微一怔。

  我笑着说,我们好久都没一起吃饭了。哪怕是早饭。今天是周末,你不上班。我请你一起吃早饭。不要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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