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言,两人默默上车。
秦周忽然凑过来,顾萋萋蓦地一惊,往后退了退。
啪嗒一声,原来是给她系安全带。
秦周坐回去:“想什么呢?从出来到现在一直心不在焉。”
顾萋萋抬头朝他看去:“你为什么要搬出来?”
秦周失笑:“你傻啊,男老师和女学生,当然要避嫌。现在就算是异性学生到办公室找老师,办公室的门都不能关,更别说教师楼了。”
“可你以前为什么不避嫌?”顾萋萋想也不想的说。
秦周脸上笑意隐去,眸子瞬间变得幽深:“因为无嫌可避,更因为,那都是我期待的。”
轰的一声,顾萋萋只觉得脑子里被人扔了个□□,他这是什么意思?
“顾萋萋,别装傻。”
又是那句话,秦周说完,转身开车。
直到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顾萋萋依然处在爆炸的余韵中。
秦周伸出手来:“房卡给我。”
“哦。”顾萋萋像提线木偶一样,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直到秦周提着行李消失在大堂,她还在愣愣的想,他不是去开房么,要她的房卡做什么。
秦周很快回到车上,顾萋萋有些不敢看他,视线落在方向盘上,隐隐有个念头从心底浮出,却被她拼命的按了下去。不可能的,一定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顾萋萋本以为秦周所谓的应酬在饭店,到了之后才发现竟是一个书吧,沿着回旋楼梯往上,来到四楼的雅间。
透过窗户远远看见三男一女,俱是书香气息浓厚,不过隐隐透着一股子精明。其中一个顾萋萋觉得有些面熟,等她终于想起来那是C大的某个领导,瞬间惊悚了,有些迈不动脚。
秦周说:“认出来了?没关系,反正他们又不认识你。”
顾萋萋当然知道他们不可能认识自己,但不知怎的,还是有点怯,于是借口去上洗手间等会儿过来,让秦周先进去。
在洗手间,顾萋萋磨了十几分钟,其间还给关少依打了个电话,最后实在躲不过去,才踟蹰着向雅间走去。
书吧很安静,整个四楼只有他们,门半开,说话声从里面传出来。
“……没想到还是你面子大,居然请动了我们的秦大教授。”
“那是,谁让这小子欠我人情呢。”
“他会欠你人情?你就吹吧,谁不知道秦教授无欲无求,六根清净得跟出家似的。”
“骗你干什么,当年他为了求我办事,喝了整整一瓶白酒,胃出血差点进医院。我本来很为难,看他那么不要命,也只好答应了。我好像还记得叫顾什么来着,顾萋萋,对了,就是顾萋萋。”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那个领导嘴里冒出来,顾萋萋不亚于五雷轰顶。
第26章 疯狂
秦周滴酒不沾,顾萋萋是知道的,记忆中唯有一次酗酒,在他们爆发争执后的第三天。
顾萋萋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是个周五,她和同事去郊外拜访一个农庄的老板,想和他预约采访。
傍晚时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农庄在半山腰上,同事来时穿的高跟鞋,山路本就难走,雨水冲刷后一片泥泞,更是举步维艰。同事很为难的说能不能在车里等她,让顾萋萋自己上去。
顾萋萋知道这是托辞,真正原因是会所的老板已经婉拒了杂志社三次,大家心知肚明,这一次也不会例外,所以不想自讨没趣,碰一鼻子灰不说,还落得个狼狈不堪。
一早天气预报就说要下雨,出发时顾萋萋还提醒过她,但同事说择日不如撞日,还说做他们这一行本就是风里来雨里去,怕下雨待家里好了,做什么还要出来找工作。
同事说完率先向外走去,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顾萋萋看着她脚上的鞋,本想提醒一句,可想到刚才的热冷嘲风,又默默闭了嘴。
她以为同事是爱美,这时才明白过来不是:她从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在车里等顾萋萋,让她自己去农庄,既应付了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又能借机整她,一举两得。
同事早在说不方便上山时,就反锁了车门。顾萋萋知道两个人当中必有一个人要去,转身默默冲入雨中。
雨太大,打着雨伞也无济于事,到达农庄时她全身都湿透了,很是狼狈。可世上的事,不是付出就有回报,和预料中的一样,农庄老板依然没有答应采访,甚至连面也没露。
天已擦黑,顾萋萋只得下山。
山中林木茂盛,遮天蔽日,如果是夏天,真正是避暑的好地方,可此时却让顾萋萋吃尽了苦头。天光越来越暗,影影绰绰中道路看不分明,她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小心翼翼的往山下走,即便如此,还是摔了几次。
顾萋萋从没这么狼狈过,说是连滚带爬跌下山来也不为过,好不容易一身泥泞到达山脚的停车场,哪里还有车?
手机早在下山时就耗尽了电量,她站在雨雾茫茫中,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人。
雨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下山时雨伞也摔坏了,她淋着雨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走。不知过了多久,一辆车在她身旁停下,车窗摇了下来。
回到C大已是半夜,站在教室公寓下,抬头看到那扇还亮着的窗户,身体里冷寂的血液忽然沸腾起来,她发了疯似的往家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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