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俞乐原从记忆里扒拉这个名字,原来是音乐系的老师。他们偶尔会在开会时遇到,点头之交,面容模糊,现在才真切看清五官:“谭老师有事?”
谭丽维忙从小坤包掏出一张印刷精美的票据:“是的,乐原,这是今晚元朗钢琴独奏会的票,我刚好多一张,听说你也很喜欢音乐,可以和我一起去看。”
她的打算是,俞乐原出于礼貌,首先会邀请她进房,聊会天,讨论1-2小时音乐和艺术,人生与理想。这时,她已充分释放了自己的见识和魅力,两人相谈甚欢,物色晚餐地点,从容吃完第一餐饭,不急不徐前去听音乐会,共同度过一个愉快的晚上。
据她观察和了解,俞乐原不热衷社交,但性格温和,君子端方,不是会拒绝人的人。
特别是像她这样的才女+美女。
“谢谢,不过抱歉。”俞乐原的声音平板无波:“一来,类似活动请提前预约,否则便是唐突;二来,我并不喜欢钢琴。”
拒绝来的太快,谭丽维大急,自尊什么的暂且不管,她忙上前一步:“乐原,元朗的独奏会一票难求,我也是才拿到……”
浓郁的香水味袭来,俞乐原后退一步,冷冷道:“谭老师,我还有事。”
因为这一退,俞乐原的身侧露出空隙,谭丽维的目光越过他,落在身后的房间内。40平的套间,一进门便是小小的开放式厨房,厨具调料一应俱全,挂着的抹布还是湿的,显然这里并不是摆设,而是日常使用。难得的是,纤尘不染,器具锃亮,随时可以拍摄烹饪节目。
再过去,则用书架隔出小小的客厅和卧室,客厅有沙发和古琴琴桌,素雅清净。琴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铜鼎,点着线香,若有若无的香气钻入鼻中,极是舒服。卧室被书架挡住,看不分明,只余一扇窗,打开了,阳光照在淡色的窗帘上,映着窗外的树影,像一场温柔的梦。
谭丽维被震撼了一下。万万没想到,一个单身男人的宿舍,竟如此人间烟火,又清贵逼人。她忽然发觉自己的冒失,俞乐原,实在比她所知道的更深不可测。
也更引人暇思。
“对不起,俞老师,是我失礼了。”谭丽维拢扰头发,笑笑:“既然你有事,我就找其他同事去看吧。”
“好,不送。”俞乐原关上门。争分夺秒,毫不犹豫。
然后脑子一滑,露出简夭笑眯眯的脸。和平时不同的是,一头波浪大卷代替了原来的直发和厚留海。
魅惑的厉害。
俞乐原忙闭上眼睛,难得懊恼:什么乱七八糟。
对他来说,“拒绝女性以各种名义接近”是单身日常,所以谭丽维很快被抛诸脑后。看看时间,换了休闲装,拎上行李箱,去和简夭汇合。
简夭的电话打进来:“俞乐原。”她望着头顶的树冠,带着笑:“我到你校门口了。”
她背个黑色的背包,拿了套换洗衣服,便打车过来。
“不是说我去接你吗?”
“你婆婆妈妈,太慢了。”
被嫌弃婆妈的俞乐原只好道:“到树底下去,五分钟。”
迅速锁门,也不用拖轮了,拎起行李箱,急步疾走。天气太热,简夭怕晒,他不愿她等太久。不到五分钟,俞乐原便赶到校门口。
简夭正蹲在树下,拿着小石头比比划划。水泥地板上有一层薄尘,石头一划,便留下一道痕迹。走近一看,已经画好一个西瓜,圆溜溜的,瓜纹细致,就差洒上绿色做瓜皮。
“简夭。”俞乐原站在西瓜旁。
简夭闻声抬头,厚厚的留海被汗打湿,形状散乱,有几缕粘在额上,不觉邋遢,反而显得俏皮可爱。她的眼中嘴角都是笑意:“俞乐原,我要吃西瓜。”冰镇的。
俞乐原的心,就被揉成一团水,轻轻漫过他的理智。张嘴正要说好,手里握着的保温杯适时出现,生生打断他的无原则纵容:“我泡了枸杞水,现在喝正好。”
简夭的笑意立刻被嫌弃替换:“不要!还是温的!”
“冬病夏治,你胃凉,夏天正好调理。”平时管不到她,也就这么点机会了。理智回笼的俞乐原,并不好说话。
还能怎么办呢?简夭重重长长叹了口气,扔掉小石头,接过保温杯,皱着眉头,咕嘟喝了一口。
淡淡的清甜,接近常温的温水,其实很解渴。
看着简夭舒展开来的眉眼,俞乐原也跟着笑起来,忍不住替她拔开额前的留海,替她透透气。
简夭忙按住额头:“别!中分最傻了!”
“那就留长点,扎到后面。”大夏天的,实在是太热。
“不行,长得太漂亮,没安全感。”简夭大言不惭。
“随你。”俞乐原重新接过保温杯,塞到行李箱。
恰好有出租车过来,俞乐原招手,两人上车。待他们走后,校门后露出谭丽维的身影。她的眼神阴郁,脸色苍白,没有拎包的那只手无意识的绞紧了礼服料子。
她也是来校门口打车的,只是走的慢,反而在俞乐原后面。眼见俞乐原拎着行李箱急冲冲走过,几乎要跑起来,她心里一动:原来他真的有事,不是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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