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数数,居然有十七八个之多。
“这些道童都不睡觉的吗?”猫三恨小声嘟囔了两句,又静静地伏在了草丛之内。
她本就是个熬夜的主儿,平日里日夜颠倒,白日里完全提不起劲儿。
若不是阴司之中,日夜都暗,恐怕他平时都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不过,到了夜里,她的耐性便急剧上升,她一屁股坐在山头上,周围是入秋之前,最后的蛐蛐叫声。
这里的野兽亦是极少。
忽然,最深处的一座大殿的灯光渐次熄灭了下来。
而站在大殿附近的小道童则如释重负一般,渐渐消失在了走道之上。
猫三恨看了一眼,逐渐移动的月亮。
“现在三点钟了吗?”
她思忖之中,又有几座灯火通明的屋舍也变得漆黑一片。
猫三恨挪动了两下身子,却被什么绊了一下,她伸出前爪,摸了摸,却摸到了一根十分粗的麻绳。
从山丘直直垂到后院林子边际。
“这?”
她看着灯光又熄灭了一片,整座道观渐渐陷入了死寂之内。
她咬了咬牙,直到时机正好,但仍是犹豫了一下,已是从山丘的另一边蹑手蹑脚地爬了下去。
“既然是有人走过的路途,便不见得安全。”
猫三恨稳稳地站在了寺院后门,落地无声。
她忽然发现,这里面便是那张照片的出处,许多年来,这里甚至连一丝变化都没有。
这里的防备对于人类而言,十分严格,但对于小动物而言,尤其是已经死过一回的猫三恨而言,当真漏洞百出。
她深吸了一口气,上下打量了两眼,从侧面钻了进去。
这里的道路,似是有许久不曾翻新,石板有几分坑坑洼洼,两侧的绿树同样郁郁葱葱。
这里的水汽比之外头也充足了许多。
猫三恨走了没多远,觉得鼻头发痒,
“阿欠”!打了一个喷嚏,这声音在寂静的庙宇里,显得格外清晰。
“是谁在哪里!”
一个稚嫩的男声厉声传来。
猫三恨赶忙往绿化之内钻了进去。一个小道童扯着裤子,一摇一晃地走到了猫三恨原本立足的地方。
这个小道童像是午夜里特意跑来出恭的。
只是被一声喷嚏吵了清梦。
他嘟嘟囔囔了两句,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正摇摇晃晃地往寝室走去之时。
他觉得背后被一根尖利的东西抵在了后心。
一个有几分媚意的女声传来:“不许动,若是多吵一句,便下去找阎王点卯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的更新稍晚,抱歉,工作上出了点岔子。
第19章 腐骨为萤(五):腐骨为萤
猫三恨觉得,与其偷鸡摸狗,不如找个人简单粗暴地问上一套。
何况,这荒郊野岭,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刻,哪里还有地方能够看得出什么端倪?
那个少年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手,少不更事,又久处深山,让他根本没见过什么风浪。
道门的日复一日的诵经打坐,偶有炼气,几乎充斥了他的少年时代。
猫三恨看到这个少年一口就要叫出声来,连忙探出一只手紧紧捂住了他的嘴。
随后,她恶狠狠地说:“你可以试试是你嘴快,还是我的爪子尖。”
她的猫爪撕开少年的衣服,直直地抵在他的后背上。
那道童一下服了软,颤声说:“饶饶饶……命啊!”他说到最后,又要尖叫出声,可一想到猫三恨的话,声音一下子小了下去。
猫三恨满意地点了点头,但仍是装出一副女魔头的样子,她说:“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果有一丝隐瞒,我这就送你下去见阎王!”
道童连连答应:“小的定然知无不尽,知无不言!”
猫三恨寻思着,这山中无甲子,这些小道童说话,都还不如如今阴司里的男男女女,横竖透着点酸腐与文绉绉。
她思索了片刻问:“你叫什么名字,在长春观是做什么的?”
道童惶恐道:“小的叫吴书昌,是这长春观内的第九代弟子,如今负责这灵宝大殿的杂役。”
猫三恨点点头,说:“如今长春观内,有多少弟子?”
吴书昌似是对整个话题有点费解,但仍是掰着手指,想了想:“如今最为早的一代,是第五代的大长老他们,共有七人,其余的,满打满算该有个三百余人罢……
每年长老们都会去尘世之间寻觅有灵根的弟子,引他们上山修行,只不过也有师叔师伯相继仙去,这里的人一直都在这个人数上下,没太多变化。”
猫三恨暗暗咋舌,没成想这破地方居然有如此之多的人,真要给她来个瓮中捉猫,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而且,这山中清修,一座小小的道观,一千年以来,能出多少个神仙,大部分人都不过是在不断打坐参悟之中,化成一抔土灰。
如此以来百年,还不如在红尘之中,热热闹闹地走上一遭。
至少,在猫三恨看来,他那俩时常陷入财政危机,又时常丧气冲天的主人们,终究是快乐的。
这长春观,还当真是害人不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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