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几人在森罗殿内, 与聂怀素对峙之时,一个阴恻恻的老者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众人纷纷转过头。
只见一个老者正抱着一个一言不发, 浑身散发着黑气的童子, 他的神色不善,只是不住地冷笑, 像是全然没有将在座的众人放在眼里。
猫三恨眼尖, 已是认出这老者抱着的孩子正是被老黄牛顶死在田埂边的那一个。
那这个老者就是孩子的家长了, 猫三恨思索了一番, 但仍是没有什么头绪,也不知道苏啖那个死丫头如今怎么样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 而且这件事, 猫三恨看着孩子身上不时涌现出来的黑气,这件事怎么都透着一丝诡谲。
这一家不可能没有问题……她敲击了两下指节, 也不答话。
那老者自讨了个没趣,恶狠狠地盯着几人,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往聂怀素身后缩了缩。
“冤魂带到!”门外有个粗壮的声音唱了个到,从森罗殿外, 响起了一阵叮叮当当的铃铛响动, 一行数人已是被带到了大殿之上。
这些鬼魂手脚上被戴着厚重的镣铐,面容都与那位老者有那么几分相像,如今都有点贼头贼脑地望着大殿之内的景象。
“陈氏一脉。”聂怀素念道。
几个鬼卒将那些个冤魂一推, 俱是被推了个趔趄,跌倒在了地上。
许是地狱之苦,让这些个冤魂连说话都有几分不利索,他们一张嘴,便是“啊啊啊啊”叫个不停。
张不疑不耐烦地说:“肃静!”
这些冤魂连忙噤声,只是四下交头接耳,不知发生了什么状况。
“陈氏一脉,我来问你,陈氏幼子被耕牛杀死在田埂,此事你们可是知情?”聂怀素问。
为首一人连忙说:“知……道,知道,这牛是村里一个叫许老汉的老……鳏夫家的,平日里性子就爆烈得很,我的知德孙儿啊……”
猫三恨看着众人纷纷附和,偷偷凑到东魄君身边说:“怎么都是姓陈的,这是怎么回事?”
东魄君看来颇为知情,他指着场中的人手说:“这个事儿发生在一处村落之内,村里的陈氏是个大族,这村里的人十之八九都姓陈,
故而宰承称呼他们,亦是陈氏一脉。”
聂怀素看了众人一眼,唤过鬼卒。
“许氏何在?”
“禀告宰承,许氏身家清白,早在多年之前,就已经发派六道轮回,如今已在富贵之家生长多年了。”
那些陈氏的人手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完全没有预料到一般。
“如此亦是无所对证了。”聂怀素看了黄牛一眼,黄牛却露出了欣慰的眼神,原本疾苦的双眸多了一份暖意。
“三恨。”聂怀素唤道。
“如今,陈氏之人俱在,三世镜镜中风景亦是明晰,你可还有话要问,亦或是还有异议?”
他的神色淡然,像是已经给此事盖棺定论了一般。
猫三恨看着场中的一切,也不知该再问什么,毕竟如今,横竖看来,都不过是陈氏的一家之言。
她走上前去,看着一言不发的老黄牛。
聂怀素说:“自古僧人天心最慈,就算另有隐情,牛不可言,他亦是不言。”猫三恨摇了摇头,走到一群陈家人面前。
她思索了片刻,问道:“我接下来,所问之事,若是你们有半点不实,可愿下无间地狱,受不得脱出之苦?”
聂怀素伸手拉过她说:“天有天条,地有地规,不得如此无礼越矩。”
猫三恨又气又恼,将他恨了个牙根痒痒,只好换了个说辞:“你们如今言语,但求个问心无愧才好!”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猫三恨想了想首先问:“许氏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生平怎么样,你们来说说看。”
猫三恨觉得,从老黄牛的反应来看,这个许姓汉子恐怕便是此事的关键。
“这个姓许的……不是我们陈家村的人,他原本是外村的孩子,只是早死了爹,随后他娘改嫁,到了咱们陈家村,
可哪里知道,不知是他娘克夫,还是他是个衰命鬼,他娘嫁过来没多久,一家人就得了什么病,都死了个精光,一家老小,死的就剩下他一个,村里人看他可怜,便让他吃百家饭,生生奶大了他。”
另一个陈家人也说:“是啊,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可全靠了咱们陈家村的人,结果他还坑了知德啊!”
猫三恨看着众人的表演,像是要将许家汉子钉上耻辱柱,恨不得生啖其肉一般。
猫三恨却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她继续问:“多言多语,我有问你们别的事情吗?我再问你,你们陈家与许家汉子是否有所仇隙?”
陈家为首之人说:“仇隙应当算不上,这许家汉子是个好吃懒作之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懒汉,大概是妒忌咱们家家大业大吧。”
猫儿冷笑一声:“懒汉哪有钱财置办田地,还有耕牛犁地?”
那陈家人一时语塞,身后一个妇人已是开口说:“这耕牛乃是咱们村里买的,这田地也是借的!”
她的声音尖利,吵得猫三恨耳膜都一阵刺疼。
猫儿摊摊手说:“那不就是你们陈家自个儿管教无方,怨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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