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聂怀素面前:“大宰承,咱们不如来瞧瞧,这帮人为何入了拔舌地狱?”
聂怀素取过手头的一本黑皮小册子,翻了几页,亮给了猫三恨看。
猫三恨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笑着说一干陈家人说:“凡是诽谤佛法,挑拨离间,以言害人,巧言相辩,说谎迷世的,尽入拔舌地狱。
而你们这些陈家人的罪名,哦,正是‘以言害人’呐。可惜这个被害之人因祸得福,正因了你等迫害,死后反倒是去了富贵之家,正是一报还一报呐。”
陈家人连忙摆手说:“咱们没有害他啊!一定是你们阴间的人搞错了!这牛要是咱们不说,不也在阴司逍遥法外这么多年吗?”
猫三恨看着他们有几分奸猾的表情,有几分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巧言令色之人,必奸猾如蛇。
而众口铄金,难辨真伪,魑魅魍魉,尽皆如此。
猫三恨站在聂怀素身旁,看着陈氏的嘴脸,仍是有几分无力。
就在这时,从门外传来个少女的言谈之声:“阴山多宝居士座下弟子,苏啖,前来拜会。”
猫三恨挪过眼去,只见一对金衣金甲的青年男女护持在左右,正中央站着的是身着紫衣,摇曳生姿的苏啖。
陈家的家长不耐烦的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往这儿掺和了?宰承大人,你可要替咱们几个做主啊。”
另一人也说:“咱们陈家的事情,外人又瞅不见,他们来这儿看什么热闹!”
一时之间,如群鸦聒噪,一发不可收拾。
张不疑大喝一声:“肃静!”
苏啖已是盈盈下拜说:“宰承。”
聂怀素说:“多宝居士乃是阴山名流,与我有共事之情,苏小姐能拜在他门下,实属幸事。”
他转过脸来,对阿高阿明说:“你们俩人为守卫阴司森罗殿的丁甲神,随意放这些阳世街住民前来,作何解释?”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在苏啖身后静静地漂浮着许多个黑影。
猫三恨笑着说:“你们说,你们陈家村的事情,外人瞅不见,现在就连唯一的人证,如今都已经投胎转世去了,好一个死无对证,好一个自家之事。
可世间万物有灵,比如我便是家猫化形,到了现在你们还觉得世人尽是一无所知吗?”
这时,众人才意识到什么,在天空中,漂浮着一群诡异的鸟兽,有乌鸦,有麻雀,有各种不知名的鸟儿。
而在地面上,蜿蜒曲折,爬行着许多,如长蛇,如鼹鼠,如田鼠,这般在乡间随处可见的小动物。
这等声响,犹如狂潮。
“吱吱吱,这里就是森罗殿啊,好热闹,好热闹!”
“这不是,许先生家的阿谅嘛……你怎么又变成了牛啊……”
“嘶……这帮陈家人,哈哈哈哈,还在地狱呐,好想咬他们一口。”
七嘴八舌,犹如妖鬼过境,就连始作俑者,猫三恨和苏啖都听得一阵头皮发麻。
猫三恨轻咳一声:“宰承大人,这些都是此案的人证,可准我问询一二?”
聂怀素点了点头。
“诸位听好了,你等乃是在阳世街宿居,被认为无有罪孽之人,同样你们也是陈家村聚落的居民之一,我便想问问,这许家汉子到底如何,而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又是如何!”
一只麻雀振了振翅,落在了猫三恨的肩头。
“许家先生是个好人呐,他从小就父母早夭,但对我们这些小动物,还有村里的后辈都很好,他自己靠双手挣了一块田亩,自给自足,也不多与陈家村来往,叽叽叽。”
刚才还叫嚣咬人的蛇,接上话茬:“只是后来,地产要拆迁了,每一亩地,便都十分值钱,这些陈家人便将主意打到了许先生的头上去了。”
“你们这些妖怪满嘴放屁!许仕明的田,都是咱们老陈家的!”刚才声音尖锐的女子匆忙打断道。
“你个老妖妇,你们卖田的时候,我还在咧。”一只田鼠冒出头来,冷冷地说道。
“你们日日惊扰许先生,你知道许先生是好人,便派孩子上门,对,就那边那个,是叫知德吧?吵得许先生夜夜不宁,
到最后,甚至起了杀念!”一条大黄狗说道。
“都说飞鸟忘机,明明鸟兽最懂人心,故而他们的想法,咱们都看在眼里,可咱们体量小,什么都做不了。”乌鸦说。
那条长蛇自嘲道:“我天天喝人说,便要咬死这帮子狼心狗肺的东西,可我只是条菜花蛇,咬不死他们的咧。”
“于是咱们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阿谅,最后……”
“最后,小孩子还是给许先生下了毒,阿谅不知其中的缘由,含忿出手,把那个小孩子顶死在了田埂边上。”小田鼠说道。
“他只是个孩子啊!”一个老头紧紧抱着一言不发的小孩儿,哭诉道。
“小孩儿就能下毒害人了?”乌鸦嘎嘎叫了两声,目光锐利,看向众人。
聂怀素将手一招,满堂的吵嚷声都收了起来,包括在一旁看戏的猫三恨也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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