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入住这西宫之后我与锦书的关系才稍微有些改善。那时我与他便已全无瓜葛,他当他的皇上,我则过我的日子。
那段日子除了锦书也无人会想起我。许是他又有了新欢,锦书才会偶尔过来陪我聊聊天。
她是个本性不坏的姑娘。
后来锦书怀了他的孩子,便变得抑郁寡欢,我们都心知肚明。若是个公主还好,倘若是个皇子......
可天偏偏不随人意,锦书真的诞下皇长子拓跋晃。晃儿四岁那年便被册封为皇太子,锦书来见了我最后一面,她与我讲了许多,多的我都快记不得了。
那日之后,太子府便传来丧讯称贺夫人薨了。我心里明白的清,不过是他赐的一杯鸩酒。
我曾让运运代我去送送她,运运回来告诉我,锦书走的时候很轻松,没有一点痛苦。
再后来我便让运运多留意留意晃儿,好在晃儿自幼聪慧,又喜爱阅读史书著作,随父征讨柔然,又主持得了朝政,做事有理有条,深受他父皇喜爱,锦书也算死得其所,我便也放心了。可就在去年腊月,运运突然跑来与我说太子与皇上在书房内争吵了起来,皇上下令杀了东宫大批官员。这事起初我并未放在心上,他就算在残暴也不会对自己最爱的长子下手,可谁知没过多久晃儿却因此事病重,而后也随她娘去了。
扑通一声。
几名女子突然跪在我前方,把我硬是从回忆中扯了回来。
仔细瞧了瞧,为首那人身穿蓝色绸缎绘制成的贵人装,内搭白色绣着牡丹花的吊肩,衣服上的花纹处理的倒是井井有条,不给人一种眼花缭乱之感,腰间挤的带子完美的展现了腰身,在瞧瞧这柳叶眉,风丹眼,我这一个上了年纪之人都被她吸引住了。
美人,是个美人。
只见那樱桃小嘴微微一张,道“见过皇后娘娘,妾身之女惊扰了娘娘圣驾,是我管教无方,但念其刚满三岁不懂事,望皇后娘娘开恩,若娘娘受了惊吓,妾愿替女承担。”说完便扯着那个被我忽视的小丫头一并跪在一旁。
哎,许是你那宝贝丫头没吓着我,你这一惊到真是吓着我了。只见她又转向小丫头道“姝儿,快见过母后。”
小丫头有些不情愿,但仍牙牙学语道“见过母后。”
我怔了怔。
只因我乃一国之后,他与别人的孩子都得按规矩唤我一声母后。
真是讽刺。
刚寻思怎么开口,拓跋濬便也跪下道“原来您就是皇祖母,濬儿见过皇祖母,刚才皇爷爷还提到皇祖母了呢,”
我愣了愣,“他说了什么?”
“皇爷爷说,皇祖母最爱的那棵合欢树开花了,这才叫我与小姑姑前去看看。”又小声道,“所以刚刚心急不小心才撞到了皇祖母。”
顿了良久。
我扶着濬儿起身。瞧了瞧跪在地上的人,看着那贵人便又好奇的问道“你与我从未见过,你是如何认得我的?”
这些年我素来不喜欢华冠丽服,到是习惯了一身白色轻纱素衣,头发也懒的打理,黑发披肩每每往身后一束,便也不在管它了。
他每年都会送来布匹发饰,那些怕是早已放在后院堆成灰了。若是与旁人说我是国后,恐怕连我自己都不信。
那贵人开口打消了我的念头,“妾虽未见过皇后娘娘,可这宫中之人都认得运运姑娘,也晓得这运运姑娘服侍的是何人。”
运运瞧着我有些难为情,没想到我是借了运运的光。
也罢,“都起来吧,我也走厌了,该回去歇着了。”
次日他又让宗爱送来天水盛产的桃子。
只是与往日不同的是,一向与我不熟的宗爱显得有些不自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瞧了瞧身旁的运运,有些明了,便叫运运去把桃子分下去。运运离开后,我喝了口茶,咳了一声, “中常侍大人,现在屋内只有你我两人,有什么话直说吧。”
他笑么么的开口道“皇后娘娘英明,奴才确实有一事,只是不敢讲。”
我此生尤其讨厌的便是这种人。
“你讲便可,我记得曾经贺夫人的鸩酒是你进言的,才叫她走的不那么痛苦,太子的事是我没有尽上心,也算欠了贺夫人一个人情,今日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怪罪,就全当还了这个人情。”
良久,他双腿一跪,“娘娘圣明。”
吞吞吐吐的道 “奴才,奴才要准备杀了当今圣上。”
虽然我已不在乎他,况且想杀他的人多的不能再多,包括我。但今日听宗爱一说,不免还是有些震惊,更多的是替他感到惋惜,就连身边最信的过的人都想杀了他。
“为何?”但仍好奇的问道。
“娘娘,如今的圣上他变了,残暴不仁,不听劝告,杀了东宫大批衷心老臣,还逼死了景穆太子,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多少忠良会因他而丧命,那我大魏岂不是就完了。”
好一个忠心为国的奴才啊。
老奸巨猾。
“那你要如何杀了他?”我挑了挑眉,又问道。
宗爱顿了顿,许是没想到我会问的这么详细,但也清了清桑,“回娘娘,每月十三皇上都会在寝宫喝个大醉,奴才想着在酒中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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