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双上挑的眼微微看向我,像及了拓跋焘。
我望着前方不远处的大门,想起了魏后刚刚说的话。
稳了稳心神,苦涩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想,但我不能给拓跋焘添麻烦。
回到太子府已然接近天黑,我望了望上空,朦朦一片。
自从宫中回府,我便常常觉得难受,毫无食欲,浑身又有些酸痛,今日越发的严重,呕吐不止。
运运在一旁哭着自责,声称都怪那日让我在寒风中站的太久,这才染上风寒。
碧嫦一听也是慌了,又指责不了我只好转向运运,早知就不该让运运陪同入宫。
我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在一旁无奈的笑笑。
原是我与碧嫦都是大夏人,习惯了土生土长的气候,本就受不了这平城的寒风却又自个找罪受。
话说,这事也赖不得运运,我自个也是了解自己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犯倔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本是要请个大夫瞧瞧,拿些药喝喝调养几日便好。
可门外的那些兵爷一个比一个冷漠,坐视不理。
威逼利诱之下,以太子妃病得很严重为由,这才松了松口,可也只是声称需要将此事禀告给大人才能定夺。
哎,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碧嫦日日在门外等着,可过了好几日也不曾见到大夫的身影。
我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之人,索性就算了。
碧嫦看着我日渐消瘦的脸,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回房拿出个木盒子。
我纳闷的打开了盒子,里面原是无战那日送来的木哨子。
我本不想见到无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一提及他我便想要躲避。
碧嫦还是背着我偷偷的吹了哨子,当晚大夫便来了。
无战还是以往一脸严肃,看不出任何表情。
而大夫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隔着手帕给我把脉,起初一脸淡然,另一只手还时不时的摸摸自己的胡子,甚是有趣。
可时间一久却越发的神色沉重,微微皱皱眉头。
我有些发慌,莫不是真的患上了什么不治之症。
碧嫦也焦急着,问道,“大夫,我家娘娘病的很严重么?”
突然,大夫脸色大转,赫然一笑。
道,“恭喜啊娘娘,您这是有喜了。”
第33章 主谋
大夫说刚刚满一月,想来是那次在军营才留下的。
原来近几日没胃口全是因为这个小家伙,我不禁摸了摸肚子。
碧嫦与运运自然是乐坏了,我也着实开心的很。
但大夫叮嘱这胎儿暂且不稳,而我又微微感染上点风寒,再加上近几日也由于拓跋焘的事情忧心忡忡,导致身体及其虚弱,若想保住这胎儿需要好好静心修养。
我叮嘱着暂且这事先不要张扬出去,无战还是沉着一副老脸也不多问,吩咐着外旁的兵爷,让大夫定期过来巡诊。
阿娘曾经与我提过,女人这辈子最痛苦的一劫便是怀孕生子。
正所谓生孩子便就是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每次我一闯祸,阿娘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指着我训道,怎么就拼了命的生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玩应,真不知道是随了谁。
阿婆说,是随了阿爹,阿爹小时候也是这么让人不省心的。
每次阿婆这么一说阿娘便会忘记我闯祸的事情,含羞的坐在一旁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后来我便学会了,一到闯祸被抓包的时候便学着阿婆的模样,边躲着阿娘的板子边扯着嗓子喊着,是随了阿爹随了阿爹,倒很是受用。
于是阿娘又总结出一套,这女人啊生孩子,留着日后也是很受用的吗,毕竟闲来无事干的时候,也可以随便打打孩子玩,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啊。
阿娘虽这么一说,可哪回也并未真正动手打过我。
想到这,我抿着嘴笑了两声。
提起阿娘,我略有些伤感。
不知道阿娘知道我怀孕的消息会不会替我开心。
拓跋焘若是知道了会不会也同我一样欢喜。
还未上了年纪怎么就养成了多愁善感的毛病,可眼下这般似乎并不太适合多想,先把身个养好。
这几日碧嫦倒是把我照顾的甚好,除了每日必备的汤药,就连房门都不许我踏出去半步,每天变着法的打探拓跋焘的消息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无战偶尔也会提及拓跋焘,说他现在并无大碍,大理寺也正全力调查。
而魏帝当时也是因为一时之气才将拓跋焘关押,说是想开了,拓跋焘便也回来了。
我瞬间变成全府最重要也是最闲的那一个,那闲着无事就干着急,只好睡觉,没日没夜的睡。
这点我现在倒是越来越佩服自己了,自从怀孕以来,说睡觉那躺下便能睡着。
运运开玩笑的讲着,不是娘娘想睡觉而是小殿下喜欢睡觉。
今日沉睡时,我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拓跋焘回来了。
可是我却怎么看也看不清他的脸,隐约觉得他像是躺在我的身旁,一双眸子盯着我许久。
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努力的想抬起手摸摸他,却发现一双手早已被他握的紧紧地,有些生疼。
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梦中的他像是发觉了,慢慢地松下了力道。似乎腾出一只手,有些冰冷冰冷的抚摸着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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