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坐在床榻旁,靠着床栏,已有些时辰了。
运运前前后后进来唤了我好几气,最后都叹叹气,悄悄退了出去。
是我太天真了,我想,拓跋焘应该是多多少少喜欢锦书的。要不为何偏偏将她安置在太子府?
之前的那些话全是搪塞我罢了,他若不喜欢为何不明查查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为何这个季节偏偏她的庭院鲜花依旧?
果真,遭遇变故的女子更容易惹的男人心疼。
有人推开了门,一阵凉风嗖嗖拂进,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
身旁的床榻向下陷了陷,拓跋焘坐在了我的身旁。
刚刚还很清醒,偏偏他坐这不久后我便头疼的厉害,有些犯困。
突然想到我那还未出世的孩子,竟不知是男是女?
拓跋焘回手将身后的被褥朝我身旁聚了聚。
我低着一双眉,苦涩的问着同一个问题,“孩子没了,你知道么?”
他顿了好一会,良久,才压低着嗓子回着,“以后,我们还会再有的?”
我以为他还会再安慰我几句。
几句罢了。
继而,一脸深沉,低叱道,“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万万不该去找锦书的麻烦,把这脏水泼在她的身上,这日后让她又该如何自处?”
我微微一愣,心中顿时冰了一节。
冷笑道,“那我失去了孩子,日后又该如何自处?”
拓跋焘目光冷淡,他的教养是极好的。
我想他此刻定是愤怒至极,却仍死命的压着脾气,低沉道,“锦书没有靠山,她害死你的孩子对她能有什么好处?你说她害死了小皇子,证据呢?蓁蓁,我只相信我亲眼看到的。如今是你无故让她在太子府遭受这般羞辱,传出去日后如何嫁的了人?”
我怔怔抬头看向他,怒吼道,“关我什么事?她既然选择来了这太子府,就该本本份份的。”
我从未如此失态过,今日倒是为了个外人。
不,是女人。
拓跋焘皱着眉头,青筋凸起,眼中夹杂着一股怒火,狠狠的撇了我一眼,手一挥。
“你如今真是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
我曾经最喜欢的便是拓跋焘的那一双眸子,以前不管他如何凶我,我都未曾有过半分惧怕。
如今的这句话是彻彻底底的扎在了我的心上。
孩子可以再有,我可以不计较了,可他为何变得如此陌生。
拓跋焘背对着我,看不出任何表情,愣站在那半晌。
良久,他低沉又有些嘶哑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我会娶锦书为侧室。”
话音刚落,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
我僵在一旁,那几滴泪是控制不住了,这盆冷水将我彻彻底底的浇醒。
他终究还是对锦书有情。
他们才是青梅竹马,而我不过是一面之缘。
爱,到底是什么?
这几日,我一直拘在房内,外面发生的事多多少少也听闻一些。
这段日子府内忙的甚欢,下月初八太子爷大婚,迎娶贺锦书。
不过是个侧室,本不该这么兴师动众,但魏帝听闻此事龙颜大悦,念其名将之后,一切礼数破格与正室一样操办。
况且据说上次拓跋焘能尽快出狱,锦书也帮了很大的忙,这魏后自然欢喜的不得了,送了许多首饰给锦书做嫁妆。
如此一来,外面流传我这个有名无实的太子妃,倒是证实了。
锦书也已搬回了贺府,毕竟礼数乱不得,再入这太子府便是这的半个主人。
不过,锦书回府不久后,拓跋颜气势汹汹的找上了门,噼里啪啦的将贺府里外砸了一番,打了贺锦书几个巴掌才大摇大摆的出了贺府的大门。
拓跋焘听闻此事,虽说管不了这始平公主,但却下令禁止拓跋颜再入他这太子府。
运运与我说起时,我早已心无波澜,只是呵呵笑了两声,这命令不过是下给我看的。
他怨我不顾青红皂白地泼了锦书一身脏水,他又何尝不是?将拓跋颜寻锦书一事赖在了我的头上。
初八,初八,转眼初八。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他一身红装,八抬大轿,三书六礼,终究还是娶了别人。
是夜。
我瞒过运运,偷溜出了府。
今夜我不再是太子妃。
不得不说这酒确实是个好东西,毕竟三杯和万事,一醉解千愁吗?
我迷迷糊糊的抱着个酒坛子,从一家喝到另一家。
跌跌撞撞的摔了好几个跟头,鼻青脸肿的。
还真是头一回喝的这么大。儿时,阿哥就这般不知从哪总能寻得上等的好酒,一坛接着一坛藏在我屋旁的后院处,阿娘发现不得,自然别人也不曾发现。
可他不许我喝,每次名义上说是来瞧瞧阿娘,可这私底下一不留神就摸到了后院。
终有一日,阿哥藏酒之事被发现了,我才得知,这些酒的来历。
原都是放在阿爹酒房内的,阿哥买通了看守的小斯,后院的酒一断那边便立马又给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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