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冉激烈道:“什么叫下等学校?现在人人平等,分什么三六九等?爸,你可是知识分子,怎么也说这样没品的话!”
纪德政沉默几秒,纪冉说的脸都红了,等两人都平静了才语重心长道:“不是分什么三六九等,世上哪里有绝对的平等,送你到好学校,甚至国外,是希望你享受更好的教育,接触更高尚的人,想让你变的优秀,以后有机会选择自己喜欢,效率高,更有意义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谋生,好学校自然有别的学校不能比的地方”,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她道:“现在却因为这小小的事说出这样的话,也是伤人的心。”
话落,纪冉气焰全无,有些愧疚地喊了一声爸,车子开到楼下,纪德政熄了火,抛出结束语:“更何况我也知道你是明白道理的人,以后再不会想去什么差等学校。”
纪冉一路低着头跟在后面,进了门,杨娇娇一脸吃惊问怎么回事?纪冉什么都没说,自己去房间面壁思过。纪德政脱了外套也摇头说没什么,晚上躺在床上才悠悠说起,杨娇娇听了一脸抱不平:“那就这样让我们女儿受委屈,你找的到底什么破学校?”
纪德政挑眉:“你也和她一样认为?”
杨娇娇摆手:“也不是,只是明明老师也有不对的地方,那样的好学校,不是更应该把为人师表做到极致?”
“说你想的还真是简单,好学校哪里是靠这些出来了,说白了还不是升学率。”
杨娇娇向来是对纪德政抱有崇拜心情的,这样一说,便没再说什么冤枉的话,只在另外方面更怜惜纪冉。
纪冉在家反省了几天便继续回学校上课,话是一回事,理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关于纪德政说的种种理都明白,只是要做到完全心无芥蒂还是相当困难的,虽前几节课装的认真实则很多都没懂,她现在连看都不想看讲台上一眼,怎么做得到认真听讲?
一来二去,正遇上期中考,别的都还好,单单只有物理不甚理想。
发卷子那天,第一次纪冉觉得羞辱,她是班里最后一名,鲜红的79,闭上眼似乎还能看到物理老师脸上的嫌恶和讥讽,这个年龄段的自尊心多么重,她简直不能忍受任何低等目光。
现今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不成熟,因为小小的不平,退到这样的地步,全是自找的。
再抬眼看班里,喜欢她的好像也没几个,视线不小心扫到后面,避无可避和他目光对上,这是她第一次看清他的眼睛,幽暗深邃,仿佛装着无数秘密。
心里微动,面上一红,这令人羞辱的79也定叫他看见了,连忙收了卷子塞进抽屉里。
未完待续
第6章 讲讲题呗?
纪冉因为考差了物理成绩,正好周末做完了作业便把自己锁在屋里好好反省一番,最后得出“发奋图强”四个字,她头上绑了根加油的带子,是小学时的红领巾做的,双眼泛着势不可挡的锐利,争做努力小斗士。
只是才坚持几天便苦不堪言,原是理科不比文科,多读多背多记就能出好成绩,里面还夹杂着重中之重的逻辑和智商问题,显然她智商不是学霸自学形,靠自己只能打压自信心。
便寻思着找个聪明人指导指导,纪德政是有远见的,纪冉熟的也只那几个,便一一请教过去,竟没一个愿意乐于助人,这可把心凉了半截,原是心里明白,没谁存了真心当她是朋友。
下晚自习后,等人走光了,趴在桌上哭,正伤心时,进来一人,问人是谁,只见身形清瘦,面容似霜雪,随行处冷若拂风,宽松的校服,肩上斜跨着黑色书包,纪冉挂着满脸泪痕,睁着两似红灯笼眼睛看他一步步走来,那段气韵刺得人眼窝子疼,少年没看她,放下书包,坐在位置上弯腰找东西,瞪着他黑黑的头顶几秒,转过去,拿起练习本,抽抽噎噎地说:“你…能…给我…讲讲题吗?”
杨超凡是有些被吓到的,书也找到了,本想起身走,却沉默几秒让她把书放在桌上,纪冉希望之光重聚头顶,愣怔间他低沉的声音响起:“那道?”
连忙抹了泪指给他看,少年看了题又看了她一眼,纪冉低垂的眼睫毛很长,才哭过仿佛湿了翅膀的蝴蝶,他从抽屉里找了本子算给她看,有不明白处便细细讲解,他的声音是暗哑中透了变声期的男中音,听着有一股低调的迷人。
题讲完了,少年背上书包出了教室门,下了第一层楼梯后面有人追上来,她小心翼翼跟着,走到运动场,想到上次还把人打了一顿,顿觉愧疚,路边昏暗的灯光投射下来,把四周照的格外静谧温馨,纪冉歉疚的声音响起:“对不起。”
走在前面的少年回头看她一眼思索几秒恩了一声继续走,纪冉瞬间脸红了,又走了一会儿,快到校门口,“谢谢你啊。”少年又恩了一声。
纪冉努力平息呼吸,再不说话了。
到家已经有些晚,远远看见杨娇娇披着衣服站在小区门外等她,赶紧揉揉脸走近叫了声妈,问她怎么这么晚回来,纪冉嗡着声音撒谎说老师拖课,杨娇娇便揽着她进去没说什么。
难受了一天,晚上沾床便睡,只是一晚上梦里梦外耳边不间断的都是少年人一声声低哑磁性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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