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圆环里侧,三国合围的,是“惘海”两字,字旁,亦是一个白圈。
“你也不想想,我画了多少年了。”小河拿过羊皮卷,还有自己的誊纸。
“不确定的就问我。”她道,“来吧,咱速战速决。”
“这是苍州革!我的鞭子就拿这个做的!”
“是是,你先放下去。苍州在上姚西……不对不对!左边,再左,苍州靠近蜀西啊姐姐!”
“顺儿你傻不傻?”季少扔了个螺壳在布上,“喏!沥水螺。”
“季少你倒是弯个腰啊,它都被你丢进惘海了!”小河捂额,“你这样我怎么定位啊?”
“莫小姐,蜀西的我放好了。”
“蜀西”里,老廖星罗棋布,摆足了过百个物件。粗看,也都合在了各个城镇。
小河惊叹,“厉害!”
老廖笑,“三十年都跟着老爷走南闯北,对各地风俗,也略有些了解。”
小河忙着在誊纸上,确认“蜀西”的黑点。
“那两个人……”她不忍直视。
老廖体谅,“我去帮忙。”
老廖一去,就没顺儿什么事了,她索性不添乱,退到了小河身边。
她不忘念叨,“物件我也都认得,就怪你们这东西南北的,我们南方人不搞这套!”
小河好笑,递过去果茶,“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老廖季少合力,很快,箱里的物件,就只零落了。
小河的笔也停了。
顺儿倾身,“有结果了?”
“嗯。”
“是地图?”
“当然。”
“瞧你,”顺儿瞥她,“所以是哪个极境?”
小河把羊皮卷侧了个角度,让它同样是上姚居上的形态。
她道:“就看最后剩的物件了。”
老廖季少摆定,箱里,只剩着一个东西。
小河顺儿也靠去。
老廖取出那玩意,周遭,疑惑的气氛凝起。
“肿泡泡的,什么呀?”顺儿第一个不懂。
小河拿来细看,这是一块稀松多孔的……石头?
至少看着是。
褐色的,硬得不得了的石头。往孔里看,隐约能见对面的孔,很是四通八达。
“……有人知道吗?”
小河一问,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没人知道。
“得,一堆无用功。”顺儿起身,“早说问顾老得了。”
小河也赧然,“廖叔,顾老没跟你说起过?”
廖叔摇头。
季少握着那块石头,沉思不语。
老廖:“那我收了?”
小河不好意思,“您请。”
老廖这会儿才见高兴。小河心里不甘心,坐在白布上,来来往往看他忙活。旁边的季少拿着石头,放在白布上方,来回转动。
阳光透孔而过,微弱的虹,打在布上。
“还挺好看。”小河评论。
季少正要说什么,老廖过来了。
他伸手,“四少。”
季少这次不犹豫,从怀里掏出个人偶,放到他手心。
小河:“啊对!你藏了一个!”
“这是什么,”她心不死,“这可能才是极境……”
老廖笑,“不是的,莫小姐,这是无尽海东岸渔村常见的小人偶,叫撑天偶。”他蹙一眼季少,“你怎么净爱这玩意儿。”
小河:“什么是撑天偶?”
她看着那娃娃,白净净,像用珊瑚刻的,是个比手掌心还小,呈“大”字站着的娃娃。
“是无尽海的传说。说古时天地相融,日夜混沌,百姓苦厄。有个渔村的小娃娃,不忍父母遭受苦楚,一个人游到了无尽海尽头,天地相融的起点,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撑开天地。”
小河听进去了,“所以就撑开了,成了传说里的英雄?”
“所以没能撑开,葬身在无尽海尽头了。”
小河:“这么悲情……”
廖叔道:“虽然他没能撑开,但是……”
“天儿热啊。”
季少道忽然大声道。
他问小河:“小和尚头,想不想游泳?”
“我不会游泳。”
“老廖,我带她走了,你慢慢收。”
“石头!”
季少拉着小河,溜儿地出院了。
小河被他扯着跑,跑到别院一泽湖边,该是和顺儿救顾老的碧潭连通的湖。
湖静,且广,在夏阳下泛光。
小河觉得有点不对。
“你干嘛?”
“抱紧我。”
“啥?”
腰上突来一臂,小河连惊叫都来不及,就被季少搂着,斜倒,一起坠进湖中。
“四少!”
“小丫头!”
岸上两声惊呼,被冲顶而灌的湖水隔绝。
小河以为要被呛死了,但奇怪的是,她呼吸通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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