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嫁衣_椛媱挽辞【完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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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神秘倒是有一个,就是月柒的娘,大家都唤她“月娘”。

  月娘是十几年前的醉红楼头牌,据说叫林什么月还是林月什么的,因为名字里面含了个“月”字,所以花名就叫做“月娘”。

  月娘早已退出风尘之外,却依然带着她的女儿月柒久居醉红楼。醉红楼的客房价格自是比寻常客栈贵了很多,可是月娘一住就是十几年,私底下也没见月娘和林妈妈交情有多好,可是月娘一介弱女子哪来的这么多银两呢?

  于是坊间就有了诸多的猜测……

  有人说她是武林某位大侠的遗孤,这位大侠和醉红楼的主人私交甚好,于是便有了托孤一说;还有人说月娘本身隶属于这个组织,是一个冷血的杀手;更甚者说,月娘就是醉红楼主,毕竟,连陈妈妈都让她三分;也有人说,楼主和月娘是情人,他们有个孩子叫月柒,可是楼主最后弃了月娘,月娘心灰意冷,堕入醉红楼……

  江湖传言罢了,不可尽信。只有见过她的人才知道,月娘大概是整个醉红楼最弱的女子了,连月柒都比她凌厉。

  坊间还传闻醉红楼有三奇:一奇为忘莲的琴,这把琴能奏出不同凡响的曲谣,但此琴只能耳闻不能眼观,因为见过这把琴的人,除了忘莲,都死了;二奇为月娘和月柒,此二人不知从哪里来,却能在醉红楼占有一席之地;这第三奇嘛,就是我江子执了,寻常人来醉红楼,不是与这里的姑娘们寻欢作乐,就是与他们吟诗作对,可是我,虽然常来,却也只是饮饮酒,喝喝茶罢了。

  忘莲的琴我是听过的,月柒和月娘的真实身份也让我好奇不已,但我和月柒保留着彼此的一些天地,就没有探究太多。

  其实我不能跟她们相提并论的,她们是真的奇女子,而我,偏偏只是因为执念。

  “阿执哥哥,你看什么呢?眼睛都贴到人家云姑娘身上去了……”月柒声音有些娇嗔,把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月柒不知吃的哪门子的醋,“啊?我不是,我没有……”我想反驳她,话到嘴边突然就噎住了。

  云姑娘,哼,现在一口一个云姑娘倒是叫着亲热,指不定哪天和人家动起手脚来,吃亏的还不知道是谁呢,女孩子之间的争风吃醋、勾心斗角才最为致命。

  “那我刚问你的问题呢?”画风突转,月柒那张粉嫩的小脸突然布满严肃,好像在急于寻求一个答案。

  “啊?什么问题?”光想着云深的武功,我一时没恍过神来。

  月柒整个人气鼓鼓的,一张包子脸显得尤其可爱,云鬓上的钗子一摇一摇的。

  “啊,我想起来了,我觉得吧,醉红楼的姑娘们都很美,美得各有特色,我先给你说说玲珑吧……”

  哪知月柒理都不理我,顾自走进了房间里。

  唉,这丫头!要不怎么说女人心海底针呢,她让我回答这个问题是为了说明什么?

  醉红楼的姑娘们?月柒应该不在这个范围之内吧。月柒是醉红楼的乐师,未经风尘,虽只有十二岁,却在月娘的教导下,深谙音律。

  寻日里,月柒会给醉红楼的姑娘们谱谱曲,写写词啊什么的,也有一些收入。一待她曲成,便拉我一同去欣赏,我亦在她的熏陶下,略懂些音律。

  一来二往,我也成了醉红楼的常客,在她的帮助下,认识了这里的不少人。

  我步随她进了屋,她们住的这间屋子挺大的,两边是内室,月娘一间,小柒一间。中间是堂屋,里面摆了一张软塌和一方檀木橱柜,柜上立着些许的瓷器,屋内壁上挂了些山水画,没有了寻常青楼闺阁的艳丽堂皇,却多了几分家的温馨。月柒在屋内熏了些安神助眠的香,味道淡淡的,莫名有些好闻。

  寻常人家女子的闺房是不能擅入的,但醉红楼相对而言比较开放,月柒闲来无事,也拉我来她们房间坐坐。只见月柒从书架上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装的是那棵歪脖子树的叶子。

  月柒说,别看那棵歪脖子树其貌不扬,但它的叶子造型各异,等风干以后一定很好看。于是几日前,我们便时常蹲在树下捡叶子,月柒将那些叶子仔细筛选了一番。到如今,已经留了满满一盒子枯叶。

  时光有时候流逝得毫无痕迹,记忆也会黯淡模糊,所以我们才需要用一些物证去铭记一些东西,我们给它们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岁月。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只是明年今日,同你拾花捡叶的人是否还相同?

  没有人敢保证。

  所以我们与其患得患失,不如珍惜眼前人和事,比如现在。

  月柒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叶子从盒里倒出来,一一在圆桌上铺开。

  叶片上那些细腻的纹路,刻下岁月的沧桑,禁得起久酿,才会显得浓墨重彩。

  “昨天,又有一个人死在了青羽的房里,嘻嘻嘻……”月柒举起一片叶子,仔细端详着,嘴角的笑意挥之不去。

  我素来与这青羽没什么交集,偶尔的客套也仅限于擦肩而过前的一颦一笑,算是相识的佐证吧。

  “又有人死了,你是为什么而开心?”她这突然的态度让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这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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