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连城作为李家长子,一出生起就背负起了保家卫国的重担,传言此人六岁熟读兵法,十三岁上阵杀敌,十六岁手握玉霄国十万大军。传言可能有虚幻夸大的成分,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李连城,只一个人,便是千军万马。
一语成谶。
异族听闻李连城身陨的消息,无不窃喜,一时间,玉宵国成为了案板上的鱼肉,刀俎竟相争之。
战火四起,民不聊生。
短短的半年时间,玉宵国由一个泱泱大国,变成了一个边陲小国。统治者甚觉惶恐,兴科举,贴告示,广纳天下贤能之才。
在此后的某年里,一名男子望向市集布告上那枚鲜红的玺印,眸光中带有欣喜与激动,心中一个想法悄然萌生。
第5章 盛世风流
天元二百二十五年秋,玉宵国,醉红楼。
沈笑又找我喝酒,我却不敢醉。
“其实吧,这人活一世,为的不过是一个风流快活,你说是吧?”
沈笑美眸中含着笑,一双狭长的桃花眼里婉转出迷离,颇有意味地盯着我,那双眸,像极了万丈深渊,让人一不小心就坠入其中,暗含着无限的危险,却又让人沉醉其中。
我别过头,尽量不看他的眼睛,又把目光移到他额前的几缕碎发上。
我知道这厮酒量好,肯定没醉,可我却自始自终都捉摸不透他——看似纨绔潇洒,风流不羁,却隐隐约约让人觉得,他有心事。
“呵。”我轻吐出一句,这就是他天天出现在醉红楼的理由?
扯吧!我信他个鬼。
“真羡慕你。”他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整个人接连着靠过来,身子骨软得像一摊烂泥般。
我微微皱了皱眉,挪开了他顺手搭在我身上的爪子,把他往旁边推了推:“羡慕我?”
天知道我有多羡慕他,羡慕他的潇洒、他的自由、他的每个举手投足,羡慕成一种信仰。
可偏偏事与愿违,我成为不了他那样的纨绔子弟,谁让我是江家的公子呢!
谁不知道我有个在朝为官的老爹,官居二品,位高权重,人人都给他扣上“好官”的帽子,要不是私下里瞒着他,我连踏进这个醉红楼都是奢望!还好我在这也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然传到他的耳朵里,指不定又是一顿毒打。
一阵苦涩漫过心头,我不再理沈笑,顾自起身,想出去透透气。
正是晚秋,昨日刚下了一场大雨,气温骤降,今日的醉红楼相对于以往,略显凄凉。
琴音却依旧,绵绵绕梁,余音不绝。
无意身着一身缁衣,梳了个简单利落的扇髻,坐在屋子正中央的特制的一方高台上,正低眉信手絮絮拨弄着面前的琴弦。
无意是醉红楼的琴师。
记忆中从我进醉红楼起,她就一直在那里,也不说话,也不笑,像一尊受人供奉的菩萨,只有隐约的乐声,能彰显她还没作古。
按理说,来醉红楼这种风月场所的人,不是博一时的名气,就是为了腰缠万贯,可无意却极力把自己埋在人群中,存在感低得就像醉红楼门口的那棵歪脖子树一般,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一直待在醉红楼的呢?
我搞不懂,索性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醉红楼稀奇古怪的东西多了去了,仔细看来,大概这个无意还算是个挺正常的人,一来她没做什么奇怪的举动,没拉着哪个世家权贵公子什么的吹吹枕边风,二来她身上也没什么命案。
楼里疏疏坐了十几个酒客,大厅的角落里有两个人在议论着些什么,声音不大不小,二楼拐角的我正好可以听见。
“听说朝中最近又不太平了……”其中一个男子年纪四十左右,穿了一身冰蓝长衫,头发以玉簪束起,俨然一副富贵之气。
“可不是嘛,听闻左相拉拢了一批势力,想要……”另一个男子书生模样,眉目清秀,他刻意降低了音量,后面说的什么我没听见。
周遭的酒客玩闹嬉笑,猜拳比划,却也没人在意他们说了什么。
醉红楼是红尘之地,却也是自由之地。
你可以来这里喝茶饮酒,赏舞析曲,亦可以谈论家国政史。因此醉红楼是风流之地,却也是不少文人墨客的宿地。
可能是因为有个当官的爹,我也有个小小的六品官职谋生,身处政局其中,我竟对二人的话有些在意,竖耳仔细倾听起来。
“唉,怕到时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你还记得前丞相李谌?作孽啊作孽……”那个蓝衫男子摇了摇头,闷了一口酒。
那书生感慨道:“可不是嘛,这一晃,都已经十三年了……”
是啊,都十三年过去了,可有些痕迹刻在岁月里,成为了刻骨铭心的印记。
我时常听人提起那段过往,只因,那场浩劫在玉宵国是史无前例的。
十三年前,丞相李谌意欲谋反,皇帝玉轩枫一怒之下,抄了李家满门。
奈何这李家势力颇大,除去丞相本人能谋善略,丞相长子李连城也是骁勇善战,其他在朝上身居要职的人不计其数。文臣武将,玉宵国一下子失去了这些能人们,国力大减,外邦瞅见了时机,举兵相对,一时烽烟四起,生灵涂炭,不少人深受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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