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洲举着手机,我们借着手机昏暗的光线摸黑进了屋子。
厨房的灯依旧是黑的。
“看来好像真的停电了呢?”
我把他手上的东西接过来一一整理放在厨房的台子上。
打开橱柜,其中一个角落里竟藏着一包红色的蜡烛,还有两个榆木金属边古典烛台。秦洲凑过来拿起一根蜡烛插在烛台上点燃交给我,小小的桔色的火光,像一颗裹上棉花的星星。
我从小就觉得星星是冰冷生硬的物种,尽管它会发光,可是他手里的烛光温暖而明亮,若非要拿星星来做比方,那只有让它裹上棉花了。
比天上星星更闪亮又温暖的是他手里的蜡烛,比蜡烛更加闪亮温暖的是锦源的笑眼,而他有着跟锦源一样的笑眼。
不知怎么,自己被这种突然跑出来的奇怪且肉麻的台词逗笑了。
“小惠在笑什么?”
我一抬头看到看到他凑得更近的脸,他的五官显得更加柔和,像极了锦源。
我的脸颊又开始发烫,应该是红透了吧,还好在桔色的烛光下应该不大明显。
“小惠真的很漂亮啊······”他眼睛里有“星星”,语气温柔的像包裹着星星的棉花。
我突然觉得窘迫极了,仿佛是埋在心底的心事被人看透了一般。
“你乖乖坐在客厅里等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他轻轻拍了拍我的头,然后又拿起一根蜡烛点燃,接着就举着蜡烛往门外走去。
这是我在这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完全是手足无措,所以只好任他去了。
从前遇到这种情况,都是锦源去的,我完全不用担心。
走了几步他不放心似的又回过头望了我一眼,用低低沉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吐出一句:“等我回来。”
太像了,语气太像。
“好。”我温声答应着。
没过多久他突然又返回来,这时手里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他慢慢走近我,是浅茶色花纸包裹的一大束香槟玫瑰。
“刚才你去选东西的时候我在隔壁花店选的……”他把花递给我,“刚才差点忘记了,只是觉得在这样的灯光下会更好看一些,所以先拿给你。”
初次见面一面之缘都是源于那束香槟玫瑰。
他这是在补偿我当初“错过”的香槟玫瑰吗?
我接过他手里的花说了一声:“谢谢。”
“我去看看。”他再次向外面走去。
“好像是真的停电了。”他回来的时候对我说。
这时候我正借着烛光把花束拆开往花瓶里插。
矮矮的棕褐色琉璃花瓶里,插了十几朵开的温和的香槟玫瑰,整整齐齐的,呈现出优美的弧度。
我的手上还剩下七八朵玫瑰没有插进花瓶。
我对他说:“没关系,藤仓太太之前说过这里很少停电,兴许待会就来了。”
“给我吧。”他指了指我手上剩余的玫瑰。
第22章 绮梦
第二十一章
“哪儿还有空的花瓶?”他问。
我说:“房间里还有一个,等着我去拿。”
我举着烛台蹑手蹑脚的往卧室去,在靠近窗户那一边的床头柜上找到了一个蓝底金边的瓷花瓶。
我正准备拿着花瓶出去,就听见背后的敲门声,转过头望见秦洲举着剩下的玫瑰花站在房门口,“我能进来吗?”
“哦,可以。”我说。
他径直的走到我跟前,然后半跪在我面前的床头柜遍插花。
昏黄的灯光,香槟色的玫瑰,还有安静的我和他,一切都是那么平和。
他一手拿起一束花,然后另一只手拿着剪刀在花枝尾斜着四十五度角剪下,最后放进擦干净的花瓶里。
“等会儿。”他突然笑了,“瓶子里似乎没有装水。”
“对哦。”我也忍不住笑出声。
“我去接点水。”他说。
过了一会儿他端着装好水的花瓶进来了,这时他的白衬衫袖子被高高挽起,一直挽到胳膊肘处。
我不禁想起了锦源,因为工作的缘故他时常穿着白衬衫,回家的时候也是像这样把袖口挽到胳膊肘处。
“秦洲,”我问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你小时候生活在日本还是中国?”
他眼睛一弯,“当然是中国,而且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
“怎么,你害怕我日文不标准没办法教你?我虽然生活在中国但是小时候家里就把多种语言的学习作为日常课程,日文就是其中一种,所以,”他竖起食指在我面前晃了晃,“不要小看我哦。”
“在哪个城市?”
“什么?”
“我是说在中国的哪个地方?”
“渡城,”他望着我弯起嘴角说,“你知道吗?”
他的嘴角虽然弯着,脸上漾起着笑容,但是眼睛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我知道,”我点点头,努力克制住心里的激动,“我大学在那里读的,来日本之前也住在那里。”
“是吗?那很巧,我们竟然曾在同一个地方,现在又在同一个地方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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