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惠,你别怕,我已经叫救护车了,他们马上过来。”
这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我一定会变成瞎子。
后来眼睛的疼痛加上心里的着急,恐惧,还有大脑止不住的胡思乱想,我最终还是支撑不住。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我还是看不见东西,不过有人在给我洗眼睛。
我听见秦洲不停的在耳边问:“快到了吗?快到了吗?”
然后一个清脆的女声回答他:“很快了,先生,再过两分钟就到了。”
我知道我现在肯定是在救护车上,刚才说话的一定是护士。
我心底害怕极了,眼睛还是剧痛,但是我努力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又昏过去,真害怕一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真是奇怪,锦源刚走的时候我一点都不害怕死亡,但是现在我竟然怕的要命。
我抓住秦洲的手,小声问他:“我会死吗?”
秦洲的手有些颤抖,可惜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一旁的护士轻声安慰我:“不会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的。”
胡说,人才是最脆弱的生命。
锦源就是那么轻易的就离开了我。
我还是忍不住哭了,一边哭一边用力的握住秦洲的手。
秦洲反手将我的手握在他的掌心,他的手很冰,掌心里却有汗。
我最终还是又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鼻子里是医院熟悉的气味,我不禁想起大半年前因为发烧而住进医院,刚刚醒来的时候鼻子里闻到的也是这种气味。
我知道我一定是在医院。
我伸出手往脸上摸去,眼睛上缠着缠着绷带,心情一下子低到了极点。
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我会不会以后都看不见了?
如果真的以后都看不见了我该怎么办……我不敢再往下想。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肚子饿不饿?”
我听见了秦洲的声音。
他慢慢的靠近我,伸手把我扶着半坐在床上,还不忘给我背后垫一个舒服的靠枕。
我呆呆的坐着,面无表情的问:“我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秦洲没有说话,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说:“不会的。”
“真的?”我不大相信。
“真的,我是医生,你要相信我。我们已经给你洗过眼睛,虽然抢救的不大及时,□□可能有点轻微灼伤的痕迹,不过不大严重,药已经上过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看见呢?”
“这个……”他有些犹豫,“要观察一下,不会很久的。这期间要避免强光。”
最后一句他应该是对着秦洲说的。
这个医生一方面口口声声说要我相信他,另一方面又尽说些模棱两可的词汇,叫我怎么相信他呢?
我心里害怕极了,害怕的时候脑袋里冒出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付以昭。
如果付以昭在的话他一定会帮我安排好最好的医生,一定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我的眼睛治好。
我竟然这样没出息。
我抓着秦洲的手问:“本间先生在吗?”
秦洲凑上前说:“本间先生和事务所的人刚才都来过了,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医院里不许有这么多人停留太久,怕影响到其他患者,所以他们刚刚都回去了。”
“那本间先生留了什么话没有?”
“本间先生说已经通知了钟先生,他会尽快帮你调来最好的医生。”
听他这么说,心中一块石头仿佛落了地。付以昭已经知道了。
“钟先生是你的亲人吗?”秦洲忽然问我。
我想了想,付家大概不喜欢随意暴露身份,不然也不会全程让钟叔帮忙处理事情,于是对秦洲说:“不是亲人也相当于亲人了。”
“哦,我听说你这边的课程也是他帮忙安排的?”
秦洲的语气似乎有些奇怪。
我这才发现我的说辞太过模拟两可,容易引人误会,于是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钟叔是我的长辈,我在渡城的……监护人”
对,监护人。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他握着我的手说,“其实,你也没有义务要和我说这些的。”
他这句话让我感到耳熟,我似乎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你饿不饿?”他问我。
我摇摇头说:“不饿。”
“那你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眼睛有些胀疼,还有头也有些晕。”
“那我去问问医生。”他说着就要放开我的手,我赶紧一抓,抓住了他的食指。
“刚才的医生走了?”
“唔,”他沉默了一会儿,“走了。”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看来并不是所有瞎子的耳朵都好,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他反手又把我的手紧紧握住,手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出汗。
“我还是再去问问医生吧。”
“不用了,”我说,“估计这是正常反应,如果实在很难受我一定会喊医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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