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绮梦
第二十四章
我的眼睛比我想象中好的要快一些,转到新医院才不到两周的功夫医生就说可以准备出院了。
“下午就可以拆除绷带了,不过,近一个月内,眼睛最好还是要注意避免强光。”医生对着藤仓太太嘱咐着。
其实我很早就能感受到光了,换句话说我的眼睛很早就能看见,不过医生说我眼睛里可能会有些浑浊物阻碍视线,需要在避免阳光的基础上进行药物治疗,所以才迟迟没有完全去除绷带。
藤仓太太满口答应,然后对我说她需要先回去一趟,等把屋里的卫生收拾干净,下午来陪我拆绷带然后接我出院。
我当然答应的好好的,让她放心回去,一想到要出院了,心里就激动不已,她在不在医院陪我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自从上次付以昭对我说了“出院之后就可以去找秦洲”的话,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用“见”这个词其实不大准确,由于眼睛的关系,这段时间,我本来就是看不见任何人的(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离开明园的时候),所以应该说自从上次之后,他就好像从我身边“消失”了。
藤仓太太没有再提起过他的名字,周围紧张的气氛也似乎都消失了。
本来这段时间我虽然是表面“老实”内心因为秦洲的事焦急不已,中途想尽办法企图和秦洲取得联系,但是藤仓太太每次都准确无误的阻止了我。
她反复和我解释:“付先生说了,安小姐尽管安心养病,出院就可以去找秦洲先生。”
我虽然觉得她的话不能全信,但是除了相信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日日祈祷快点出院好去找秦洲,所以对于“治疗”我还是十分配合的,只是心情可能不大愉快。
但是自从我感知不到付以昭的气息之后,我的心情就好了起来,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之前说的话包括藤仓太太说的话可信度提升。
于是我越来越“老实”,积极配合治疗的情况下心情也大好,这样四周的氛围也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我想付以昭应该是回国了。
每天上午九点我都会让藤仓太太替我梳洗,有时候藤仓太太因事来晚了我就会自己摸着去洗手间简单擦一擦脸,漱漱口。这段时间我已经锻炼的很轻松就能自己去洗手间了。只不过头发我是没有办法梳的,所以我会叫一个小护士替我梳头。
有时候编一个低低的辫子,有时候扎一个低低的马尾。
为什么只能“低”不能高呢,那是因为我的眼睛还绑着绷带,头发的上半部分被绷带缠着,所以说是梳头其实也就是象征性的拢一拢头发,松松的扎一扎。
小护士曾说:“您是我见过的最讲究的病人!”
其实不是我故意讲究,我只是想要保持平时的状态,这样出院的时候就能跟以前一样精神。
一点不是我夸张,人一旦在安逸的环境里“散漫”久了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变化的,不只是外在形象的改变,精气神或多或少也会发生变化。
藤仓太太走得早,我今天起的稍晚一些。我先摸到洗手间洗漱完毕,然后跟往常一样拿着梳子发箍坐在窗户口等待给我梳头的护士的到来。
自从负责我的护士因为秦洲一事而骗我之后,我就对她没有好感,所以我很少再按铃找她。
给我梳头的这个护士每天早上九点半左右就会推着医药车从我病房前经过,然后我就会让她进来给我梳头。
我又听见医药车滚动的声音了,我对梳头的小护士说:
“这次帮我挽一个低垂的发髻吧,麻烦你了。”
她愣了几秒迟迟没有接过我手中的梳子。
我以为她是嫌弃我头发不干净于是赶忙解释:“我的头发很干净,前天晚上换绷带的时候,我让藤仓太太和大狸医生帮我清洗过的。”
她还是没有动,我只能又说:“今天我就要出院了,下午我会换上漂亮的连衣裙,所以,连衣裙的话是不是盘发更好看?”
她听完我的解释从我手中接过梳子轻轻的把头发拢到一起,然后用橡皮筋扎了一个低垂的马尾。
她似乎不会盘发。
“您不会吗?”我把手上事先让藤仓太太准备好的黑色发卡举的高高的,“把头发一拧挽成一个圈,然后用发夹固定就好了。
她终于接过我手里的发卡试着盘起了头发,但是可能是怕弄疼我的缘故动作很轻,弄了很久,我担心她可能弄不好于是有些心急的伸手帮她。
“这样……这样拧一圈。”我的手触碰到了她的手。
不对,这双手似乎有些熟悉。
纤长,指甲修的很短,指尖有茧子。
我把手往后面探了探,抓住了“她”的手腕,“付,付先生?”
他轻轻应了一声。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本能的要收手,他却再次抓住了我的手,然后绕道我身旁,这样我的手就能以正常的姿态被他握住。他的指腹轻轻摩擦我的指尖。
我早已忘记了梳头的事,木讷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他一直都没走。
我真傻,连轮椅和药车推动都声音都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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