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他从前不就是那样子么?七八年前他就是那样子。”
千文不说话了,过了好久她才央求我说:“你快回来吧……你这个首秘不在,好多活儿堆到了我这里……”
我想了想说:“大概你们老板想把我炒了。”
“别开玩笑……”电话那头的千文简直要哭了。
我说我没有开玩笑,千文说:
“你们好歹同住一屋,你倒是和他说说啊。”
“我们现在已经不住一屋了。”我说。
“怎么会?!”千文不相信。
其实我也不相信,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可我确实没有理由留在他身边,我骗了他。
他不理我也是有道理的,我质疑他。
从前我以为我伪装的很好,可是他什么都知道,那时他还可以抱着看“戏”的心态把我留在身边。可如今,梦已醒,戏已散,褪去粉墨的我们太过于真实,真实的可怕而丑陋,又怎么能日日相对。
没有理由日日相对。
“我犯了错,”我对千文说,“恐怕他是不想再理我了。”
千文安慰我,“不会的,可能最近公司太忙了……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可我们不是夫妻。
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
千文见我不说话,恐我是心情不佳于是说了声“好好休息”就挂了电话。
我在公寓里又窝了许多天,不知不觉又是樱花时节,可奇怪的是今年我并不想看樱花。
随手打开了电视,电视正在播报一则新闻。
又出现登山队遭遇雪崩的消息。
我心一紧,好在主播说所有人员平安无事,我长舒一口气。
这时画面又切换到几年前雪崩救援的画面,我记得,我记得那是锦源遇害的那一次。
画面只有几秒钟,接着我看到了付令仪的脸。
“没错,那就是三四年前我儿子遇害时的情景,现在想来还是历历在目。”
付令仪故作悲伤的姿态令我恶心。
“是,应主播遇害我们也是难过不已。”女主播说。
“幸好这次没有事情……不然有多少母亲跟我一样伤心难过。”付令仪在扮演着好母亲。
“我们这次特意开了这个专题,请了您过来,您能简单再和我们聊一聊关于应主播,关于雪崩的故事吗?”
“可以,作为节目的赞助商我们芳怡珠宝一直都在关注自然灾害救援……”
我一把关掉了电视,气得浑身颤抖。
锦源死了,她还活着。
她还活着还在利用消费他,变着花样没皮没脸的利用和消费他。
根本不是锦源想要做的节目。
付以昭把她放了,她什么事情都没有,从头到尾的只有我,我像一个傻子,付以昭只是为了看我的表演。
现在表演结束了,他一定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偷笑。
我越想越气,气急了,忍不住抓着手边的东西乱摔。
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根本对他们对付令仪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放声大哭,哭的浑身都失去了力气。
我不停的哭,可是此刻我的身边却再也没有人安慰我。
没有母亲,没有锦源,也没有付以昭。
我想起了付以昭的手帕。
“从前你嫂嫂特别爱哭,不知道弄脏了我多少帕子……”
付以昭的话回响在我的脑海,那是他骗他妹妹的话。
他是个大骗子,一直都是。
他曾经对我说如果有一日我骗了他,他也希望我好好的。
他不是答应过锦源要好好照顾我的吗?
我想找他,突然很想找他。
可是我已经没有理由去找他。
我打电话给惠子,那个有了家庭就很少和我联络的惠子。
惠子接到电话的第一句就是:“你没跟付先生在一起吗?”
付先生付先生,她为什么第一句话就是付先生?
“没有。”我强忍住眼泪装作漫不经心的问她,“最近在做什么?”
她说:“多亏了付先生,现在基本上所有酒店都是用的我们的花……付先生还给凯文介绍了各种花艺师,凯文现在在筹备特色花艺教学,我们连学校场地都租好了……”
我一把挂断了电话,又忍不住往下流。
结果她又打了回来,“是断线了吗?……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参观?”
“有时间吧,我突然有事,先挂了。”我挂断了电话,脑海里回忆几年前她和母亲在医院陪我的情形。
母亲已经没了,惠子也不是从前的惠子。
惠子是什么时候变得呢?
她婚礼的时候开始?不对,似乎还要往前。
她认识凯文开始?不对,应该是她认识了付以昭开始。
仔细想想我好像一个交心的朋友都没有了,突然觉得心里十分空洞。
这时我想起了本间先生,想起来藤仓太太,想起了妮可。
打电话到事务所,他们说本间先生失踪了好久,听说去旅行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山雨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