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侍卫和巡事太监见她身着蹋鞠比赛服在宫里行走也不加盘问,这样,宁嘉鱼只需穿过太医院就可以出宫门了。经过太医院时,她打算去看望邓成良。
太医院病患者住的地方是一个四合院,在四合院西北处有供人平时休闲活动的亭榭。亭榭四周种着一排排柳树,柳枝垂在水面上随风轻拂仿佛在戏水。宁嘉鱼经过亭榭时,见对面柳树下站一个人负手而立,看这清瘦挺拔的背影和邓成良有些相似。
宁嘉鱼想着要不要去看看,就见从柳树夹道的小径里走来一名铠甲侍卫,那背影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皎洁的月光正好洒在他脸上,宁嘉鱼看清楚他正是外祖父邓成良。
那侍卫见邓成良立刻曲膝行礼,邓成良伸手将侍卫扶起,二人在柳树下说话不到一刻钟就匆匆分别。
宁嘉鱼犹豫着要不要去太医院见邓成良,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她转过身就见一名铠甲侍卫站在她后面。这侍卫身材同她一样娇小,微弱的月光下依然可辨他眉清目秀,英气逼人。
“哎哟,我肚子疼得厉害,侍卫大哥可知哪里有净桶房?”
宁嘉鱼忽然蹲下身捂着肚子难受地说道。
“你是凌云社的?”
侍卫的声音很细弱。
宁嘉鱼点点头,继续捂住肚子说道。
“正好我也要去,你跟着我就是。”
侍卫说道。
宁嘉鱼苦着脸,硬着头皮答应。先不考虑如何和一个男人一同小解,目前暂时先稳住他再说。
那侍卫走在前带着宁嘉鱼左转右拐,终于在一座偏僻的小院落停了下来,院子不大是由青瓦红墙砌成,在外可闻见一阵阵腥骚味。在宫里,所有的太监和宫女共用一两个净桶,每天寅时由专人统一运出宫外。
宁嘉鱼迫不及待地朝恭房走去,她无意间回头时,见那侍卫目光阴冷正往袖里掏着什么,月光下,她分明看见他袖里是一把小匕首,刀尖在月光下闪着雪白瘆人的光芒。
宁嘉鱼吓得一身冷汗,双腿直哆嗦。她强装镇静地进入房间,只见房间正中放着一个大恭桶,壁挂架上放着一个铜烛台,一只半截燃烧的蜡烛灯芯忽明忽暗地跳跃着,透露着隐晦的惊悚。她迅速地将铜烛台握在手里,然后紧贴在门后,只等侍卫进入房里时,她就用手里的铜烛台朝他掷去。
脚步声慢慢走近,宁嘉鱼的心也扑扑跳过不停,她低头看着地面,那双前端向上翘起的长靴慢慢进入她视线时,宁嘉鱼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咽了咽口水借此平复跳动的心,就在她准备将手里的铜烛台砸向侍卫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迅速地走来,还伴着杂乱的碎步声。
侍卫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原本踏进来的一只脚又退了回去,接着他低头快速地离开这里。宁嘉鱼摸着胸口松了口气,不过她依旧心跳不止,她无法想象自己把这铜烛台砸下去后,那侍卫是否会当场血溅三尺或者自己被他的匕首杀死。
“方公子,你怎么站在这里?”
淳于厚匆忙地走进来后说道,他见宁嘉鱼手握烛台,满脸通红地站在门后。
“哎,宫里的烛台就是不一样,做工精致生动连烛台上的花纹都是麒麟纹,那像百姓家里的灯盏,就是一个简单的台子。”
宁嘉鱼爱不释手地拿着烛台惊叹道,方公子是她在凌云社的化名。
宁嘉鱼说完后将铜烛台放回壁架上,这时淳于厚开始解腰带脱长裤准备入恭。宁嘉鱼低头侧身从屋里走出来时,只见屋外还有两名小太监候着,宁嘉鱼想到刚才那名企图暗杀她的侍卫,倘若再遇见他,宁嘉鱼想着就感到一阵后怕。于是她等在外面准备同淳于厚一起回清泉殿。
淳于厚恭解完后同宁嘉鱼一路朝清泉殿走去,路上淳于厚悄声问道:“刚才那名侍卫长得可真清秀,方公子可是有好男色之癖?”
宁嘉鱼一阵脸红:“淳于公子你误会了,我根本不认识他。”
淳于厚将手搭在她肩上窃笑道:“方公子何必伪装,这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在宫里,这种事我也见过。我见刚才那位侍卫羞红着脸低头侧身而出,倘若你们没有那么亲密,怎么都会羞红着脸?这就是你刚才对那些歌姬不感兴趣的原因吧。”
宁嘉鱼无语,倘若他知道刚才那名侍卫是伺机要杀她,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清泉殿依旧歌舞生平,唯一不同的是隔在中央的淡黄色帷帐已经取下,温泉池子里,一群仅着贴身纱衣的年轻女子正在水里嬉戏玩耍,无视于在她们旁边宴饮的男人。
宁嘉鱼哪见过如此香艳的场面,她不由侧过头,目光投向四周,恰好迎上陆翊的目光。淳于厚见她羞着脸不敢看池里的美女,便更加认为她爱男色。于是他在她耳边小声道:“方公子若是不喜欢女子,待会儿皇上赏赐的时候你让给我便是。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陆翊看在眼里顿时火冒三丈,早前他见宁嘉鱼和淳于厚一前一后走出宫殿心中就不快,这会儿又见他们一起走回来还交头接耳亲密无间,尤其是他见宁嘉鱼还红羞着脸,那模样让他心跳顿时就加快。
不过他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表达出来,只能干瞪着看他们在那里窃窃私语。不一会儿,皇上就宣布,凌云社队员可以将池中女子带回去,算是对今天比赛的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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