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正的母亲没死,如果他亲生的妈妈还在,他怎么可能会落到现在的境地……
都怪裴玉珠。是裴玉珠害死了他妈。
也怪宋启明。他和裴玉珠同床共枕这么些年,他真的不知道妈妈的车祸的真相吗?
不,连整个启明国际,裴玉珠所谓“白手起家”女强人的风光,都是他妈妈的命换来的……
“所以,试着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许瑾舟沉缓的嗓音传进他耳中,“……妄议是非,编造流言,都是别人的错误,不应该由你来承担……”
对,他妈死得不明不白,是裴玉珠的错误,还有宋启明也是帮凶!
他那么小就失去了妈妈,这么多年认贼作母,现在她终于被宋启明弄死了,还要由他来承担骂名……
凭什么?!
宋清晏握紧了拳头,紧得关节泛白。他咬紧牙关,“你说的对,不应该由我来承担。”
许瑾舟观察着他的神色,点点头,“你能尝试着这样想,就会慢慢发现,那股束缚你的力量会减轻许多。”
他站起身,从柜子里取出几支香薰蜡烛,在桌上摆放好,一一点燃。
小小的火苗跃动,淡淡的香味弥散开来,花香中混着檀木的香气,吸入肺腔中,起伏杂乱的心绪渐渐安定下来。
“这种香薰蜡烛,在商场就可以买到,”许瑾舟笑了笑,“看来你很喜欢。我可以教你一套呼吸与冥想的方法,在精神紧张,或者失眠的时候,不妨尝试一下。”
……
宋清晏进去的时候,离一具行尸走肉差不了多少。
咨询结束,他步出咨询室的步伐明显变轻快了一些,虽然不至于一下子像大变活人一样,变得容光焕发精神奕奕,他眼底的青黑依然浓重,眼中的红血丝并未消减,可他的眼神却比先前多了一抹光亮。
前台接待啧啧称奇。许教授,真是太厉害了。
接着又是为难,对着面前的大帅哥歉意道,“实在不好意思,许教授今天的接待时间已经结束了……”
“——咦,何哥?”在这里遇到熟人,宋清晏有些意外。
何语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他身上掠了一圈,“清晏,真巧。”
当然不是巧,他接到消息,宋清晏来找许瑾舟做咨询,才特意赶了过来。
他接着转头问前台,“那我可以预约明天吗?”
前台依然为难:“真的不好意思,许教授直到月底的时间都约满了。”
“诶?”宋清晏不解,“可是我就是昨天才预约的啊!这么快就满到下个月了吗?许教授真的很好,名不虚传,哥你要看就看他。”
最后一句是对何语说的。他虽然只跟何语聊过两回,但对他相当有好感。
前台翻看了预约记录,解释道,“是这样的,这是根据许教授倡导的优先级别,以便将帮助及时提供给更加需要的客户。”
换句话说,就是宋清晏属于危机严重,亟需干预的红色预警级别,所以预约的时候可以加塞儿。而何语……
何语看起来太没事了,如果不是性别不对,前台几乎要怀疑又是个想制造机会跟许教授独处的爱慕者。
不对,现在可没什么性别对不对的了,什么性别都有可能……
何语察觉到前台的微妙眼神,忍不住唇角抽了抽。
正好这时许瑾舟从办公室出来,目光落在何语身上,没有太多意外,只是冲他点点头,语气温和,“大作家,这么快又见面了。”
宋清晏这才想起何语是D大高材生,难怪和许教授是认识的。
“是来找我的吗?”许教授抬腕看了眼时间,“我接下来有课,我们边走边聊?”
何语从善如流,“当然。”
宋清晏反正也是要离开,于是三人一起出了咨询中心。有第三人的何语在场,许瑾舟并不跟宋清晏继续任何心理方面的谈话,而是向二人介绍起这栋楼的布局和历史。
何语心不在焉地听着,注意力放在宋清晏的身上。
宋清晏的精神状态绝算不上好,但又与他来时所担忧的情况一点也不同。
他担心许瑾舟为了让宋启明更加痛苦,下一个目标会是宋清晏,不排除会使用心理暗示类的手段,干预他的精神状态。
可看起来似乎不是的……
到了楼下,三人分成两个方向。
“这几年校园的变化也挺大的,”许瑾舟延续刚才关于楼的话题,“拆拆盖盖,每天身处其中还不觉得什么,你隔了几年,再回来感觉陌生了吗?”
何语淡淡一笑,“怎么会陌生?满满都是回忆。”他指了指花坛后面的小径,“以前我经常跟谧谧走那条小道,去梅园那边的食堂,跟颜宁和黎思萱碰头。”
许瑾舟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面上却丝毫不显,“梅园的食堂一直不错,离心理学院也不算远,我偶尔也会去吃饭。”
“是啊,”何语偏头看了他一眼,“我是记得有回在食堂看见过许教授。”
许瑾舟只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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