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严重了,婉月,”赫云铮起身,轻轻安抚着落音放在他手心的手指,“从前是年少轻狂,如今君臣有别,时局变了。”
南宫婉月心中臆想的不是如此,赫云铮不是为了消减天帝的疑心才会迎娶落音么?她一口笑开了,“云铮哥哥,你心里难道已经没有我了?当年我为了你吞金上吊,如今你就是如此对我的?”
“婉月,都是过去了,赫云铮身边,心里现在只有一个位置,不是你。”
南宫婉月瞬间红了眼,恶狠狠地转向落音,食指颤抖地直指向赫云铮身后,“她不过是窑子里人尽可夫的官妓,有什么让你这样上心的,以为有了几分才情,和大学士攀了金兰之义就脱身风尘了,”她的眼睛里渐渐弥漫出杀气,“赫云铮,你是在羞辱我,还是在羞辱你自己!”
赫云铮的手掌定在半空,南宫婉月的脸上鲜红的一边掌印,落音心口像是被尖刀剜了一口,生疼,转身不语。
“都是你这个贱人!”
落音不及躲闪身子已被用力前倾撞上粗大的宫柱上,红漆浸染得通体冰凉,她此刻只觉得晕眩,几近昏厥,缓缓转过身来,赫云铮的声音与她渐行渐远,身下一阵湿热,滚滚而流,从亵裤浸透裙摆淌落......
“我还好,我没受伤,我......”
赫云铮无措地扑到跟前,落音已经昏厥过去,“来人,郎中呢,叫郎中!”
半夜月中天,碧落阁人群匆忙,赫云铮一次次地看着面前送出的血水,又看着一盆盆冒着热气的开水送进,南宫婉月已是生养过的人自是清楚这般慌乱,郎中从里间出来,产婆还在床榻里照应,赫云铮辨不清详细情形。
“王爷,夫人胎气已破,孩子是保不住了。”
郎中背着药箱子,微微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方子递到赫云铮手里,“快要成形了,两个多月,看脉象是个男孩。”
赫云铮此刻心如刀绞,南宫婉月脸色煞白,“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想让你帮帮太子,帮他......”
“南宫婉月,你是不是觉得本王一直是欠你的,你嫁到东宫也是本王欠你的,好,”赫云铮愤怒地指着此刻语无伦次的南宫婉月,“从今日起我与你毫无干系,欠你的,也以亲生血脉还清了,太子如何是他自己的选择,你现在给我消失,消失!”
芷筠轩的赫云枫闻声过来见此场景也算是明白了些什么,叮嘱出岫回去拿来千年野山参交予郎中手里。
夜色越来越深,无星,深不见底......
未及天亮,许凌风携着大玉匆忙赶来,赫云铮已经几近呆滞,大玉见状立即挣了手朝里间跑,遇上惊慌出来的产婆,晃在半空的手血淋淋,“夫人呢?”
产婆突地跪地,“夫人已经昏厥不省人事了,孩子是没了。”
大玉观望着床榻上苍白的脸,隔着珠帘朝外隐隐心疼,出岫送进来额巾和参汤,眼珠子红彤彤的,碧云上前接过,“我来吧!”
见大玉疑惑看着自己,出岫开口道:“奴婢是芷筠轩十皇子身边的,夫人平日待皇子好,我便一道过来帮忙。”
大玉点点头,手上的额巾镶了一块巨大的祖母绿宝石,掂在手上沉甸甸的,“小产之初不便用这生冷石头,棉布就行了。”
落音嘴唇乌青,大玉接过碧云手里的热巾布擦开她脸上粘连的湿发,脸露出来竟是这般清瘦。
“姐姐,落音如何?”
大玉摇摇头,起身让了让已到身边的赫云铮,落音眼睛闭得沉,他真忧心会睁不开,手掌来回搓了好几遍确认是暖的才伸过去触碰她,“天亮了,怎么还不醒?”
见此场面,大玉禁不住退了出去,里间只剩两人,赫云铮不停地替落音掩上被子,他只知道不能让她着了凉,脸上神色安静得吓人。
“可惜了,是个男孩子。”
产婆在外间洗手叹息,碧云见状机灵地引她出去,“嬷嬷小心脚下。”
产婆听言随即改口,“夫人无恙,来日方长,总会有的。”
翌日,靖安王夫人小产之事传到了皇宫天帝耳里,龙颜大怒,东宫太子妃随即撤去了懿庄夫人之衔,禁足半月,处罚半年俸禄,落音损耗失子,天帝为抚慰其忧思,直接将她扶了正室。
天观十三年秋分,舒源暴动牵连了整个北方的动荡,朝廷兵队出手已经是无可奈何,割据势力层出不穷,一时间天观王朝里出现了罕有的国中之国,太子赫云城囚居于一方首府小城,直至寒露辛致的军队才返程告知,无奈之下天帝旨意强制赫云铮率军平息动乱之后才准许回京复职。
辛致自舒源撤离,赫呈一肩担下重任,赫云铮知晓后加紧行程前往舒源支援,同年十月底,舒源水患在官民合作之下拦截,天公作美,赫呈趁机抢修拦截大堤,在往年的高度又添了一层垒土,挖通疏导,留有通排小孔,舒源百姓一致赞许。
十一月,太子确定被俘,赫云铮奉天帝旨意带领三万精兵前往支援已到。
南方气候急速恶劣,入冬后土质更是湿寒冰冷,驻扎都是一件艰巨任务,赫云铮根据地势,兵分四路,东西南北四面包抄,以安岳为首的军队从西面和南面进发分散割据的注意力,与辛致里应外合,暗度成仓,自东北联合直捣黄龙,分割势力皆是以民兵为基础,战斗力不过半月大半收复,俯首称臣,太子得救已经是落魄狼狈之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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