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岫的灵牌上烫金文字不过刚刚干透,落音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天上的太阳照得刺眼,整座王府的灰尘都在光线里放肆。
落音拾了两只元宝放到火盆里迅速就烧起来,赫云城不过登基一年,八月赫云铮出征冀北便杳无音信,辛致的队伍照样一路披靡,攻城略地,上月赫云枫率军吴中,如今也只听得两军对峙之举,战况无果,不到半年,落音的生活翻天覆地。
入夜,落音轻哄着孩子喝了些米汤,出岫的孩子像是知晓母亲的心意一路上都没有大声哭闹过,子时已过,灵堂的人已经疲累睡去,落音镇定地起身侧身绕到旁厅,孩子伏在她的胸口均匀地呼吸着,沿着廊道直奔后园的柴房,掩门在黑暗里看不到一丝光影,四角窄屋里落音摸黑一点点地探寻,柴棒之下竟有风过来,她更加笃定出口就在下面,小心翼翼不敢有动静,一只包裹躺在洞口,是一条黑色的披风。
抱着孩子钻进半身落音已经听到了前堂的慌乱,伸手吃力地揽上几捆柴挡住洞口才不紧不慢地滑了下去,保护孩子。
出来已经不知时间几许,生离小脸红扑扑的,落音观望四下无影无踪的,记忆里出岫的路线是沿山路走,夜风凛冽,外袍紧紧地绕过怀抱相叠,孩子安静地睁开了眼睛,月光下竟笑了起来。
“你是知道姨娘安全把你带出来了吗?生离。”
尚未到寅时,落音沿着记忆的道路一直往前走,姑玉山下阴风阵阵,天亮之前必须出城,不觉之间落音加紧脚步,身后的披风鼓动着巨大的声响,山林之间竟像是野兽的低吼。
顺安城的围城在她眼前清晰,天边开始出现了鱼肚白,月亮还在,寅时过半城门开启,此时进城的都是生意人,落音低头混在穿梭的人群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心口一紧脚步更加快了起来,护城河过了,终于安心地回首,城门下栅栏封锁,看来皇宫里已经知晓了她的逃离。
驿道一路向北,落音替孩子探了探鼻息,暖湿的呼吸,生离,你的父亲在吴中。
东宫的文华殿,南宫婉月一早便知晓了落音逃跑的消息,赫云城赶来时已经是于事无补,佛堂里袅袅檀香,佛龛上的观音慈祥地眯着双眼,柳枝和净瓶是福泽天下的象征。
“朕想了好久,婉月,我们以前在这潜邸真的很好,不是吗?”
夺嫡之路,夫妻同心,南宫婉月手里的佛珠一颗一颗路过自己的手指,她没有回复,空荡的佛堂里冷冷清清。
赫云城上前夺过那串珠子,强迫女子正对着自己,“你们都在怨怪朕,是朕害死了老八,害死了出岫,逼得落音出逃......”
“放手吧,天下都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朕是为你夺的天下,如今连你也......”
“别骗自己了,”南宫婉月脸上的轻蔑刺激了赫云城此时的自尊,“为了我,还是说陛下只是为了给自己的欲望找一个理由。”
一声刺痛,赫云城惊愕手指留在那张娇艳上的印记,南宫婉月嘴角渗出血丝,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动手。
“对不起,对不起......”
南宫婉月决绝地转身,阁门紧闭,身子已经被身后的力量圈紧而无法动弹,赫云城慌乱地在她身上摸索,不适的触感让南宫婉月厌恶挣扎,却被越拥越紧,佛堂之前,亵渎圣灵。
双双倒地,赫云城像是一头疯狂的野兽肆虐着猎物,南宫婉月被强行剥离了身上的衣裙,心中的恐惧渐渐放大,“赫云城,你干什么,放开我......”
“朕不放,你是朕的皇后,朕的女人,朕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不要在这里!”
“就要在这里,就要让这些神灵看看,能奈我何!”
身体瞬间的刺痛折磨得南宫婉月几欲窒息,羞愤地抓过一旁散落的衣裳遮住胸口,赫云城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不停歇地冲顶,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沉浮在身下的女子扭曲的神情,她的嘴角咬出了血印,“叫出来,月儿,朕要你喊出来!”
撕裂般的痛充斥了全身,南宫婉月狼狈地穿衣起身,倚着门框才勉强起身,“赫云城,我南宫婉月从今与你再无瓜葛。”
断裂的锦帛散落在赫云城面前,清醒之下他终于忆起昔日他迎娶南宫婉月时曾许诺要胸怀天下,爱民如子,一生一世一双人。
原来他背离的是自己的誓言,后宫佳丽三千,天下水深火热......
割袍断翼,余生相离。
于此同时,新云军一路南下驻扎吴中,双方对峙都在紧绷。
第18章
江南的雪不似北方爽快,优柔寡断,湿寒潮冷。
赫云铮心中惴惴不安,越是靠近中原地界越是忐忑,此间不过半载不到,他已经是率领新军的领头人,落音在那皇城之中会是如何度日?
“探子回来说这一次领军的是十皇子。”
辛致入营,终究还是禀告了赫云铮实情。
天观朝竟已经到了这般境地,赫云铮眉宇紧蹙,赫云城竟然毫不顾忌兄弟情谊,“想来,枫儿已经二十有三了吧!”
昔日先帝在位他便跟从他在军营里操练过几许,赫云铮转身看向身后的羊皮军事路线图,江南多是平原丘陵,地势不高,适宜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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