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聿不说话,只安静地吃饭。
纪钱钱看他不想说,虽然好奇,也不好再问了。
二人用了饭,侍从进来收拾了,又新砌了茶来。
纪钱钱在房里这看看,那看看,四处转悠着消食。
后来眼睛无意中触到房里的床上,猛然思起晚上睡觉的事来,问万聿道:“我晚上睡哪?”
院子里的房间有限,万聿的护卫占了三四间,她的两个丫头占了一间。再加存放物品的库房,哪里还有她睡的地方。
万聿正在喝茶,听她此问,自然地接道:“就这里啊。”
纪钱钱疑惑,“可这里不是三哥哥你的房间么?”
万聿道:“你又不是第一次睡我的房间了。”
纪钱钱嘟囔,“这怎么能一样?”
那时他还没成亲,她也还小,现在他成亲了,她也定了亲,怎么还能像之前那样无避讳?
万聿静静地看着她道:“你是怕我会对你做什麽么?”
纪钱钱摇头,“自然不是。”
万聿又道:“那你是怕你会对我做什麽么?”
纪钱钱不知道原来万聿还有说冷笑话的潜质,差点笑出来,忙摇头道:“怎么可能?”
万聿道:“那你怕什么?”
纪钱钱被质问得说不出话来。
随从打了热水进来,万聿对她道:“今晚的月亮很好,你去外面看看吧,一会再回来。”
纪钱钱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月初的月亮,只有一线粗细,难得的竟颇明亮,隐隐的,能看到被阴影遮住的整个圆月的轮廓。
纪钱钱从早上去唐家,到后来风尘仆仆地赶来藏龙寺,中间没有歇过一刻。
这会儿倦意袭来,她直打呵欠,抱膝坐在院里的大石头上,不知不觉地阖上眼睛。
万聿理好床铺,沐浴了出来,正要喊她进去洗澡,却见她已经疲倦地睡着了。
他站在旁边,静静地看了她会儿,才欲抱她回房间,睡得不是很沉的纪钱钱突然醒了。睁着睡眼,喑哑地唤了声“三哥哥。”
万聿嗯了声,对她道:“他们刚换了水来,快去洗澡吧。”
纪钱钱噢了声,从石头上下来,揉着眼睛往房间去。
上阶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没注意脚下,一声闷响,一头扎在檐下的阶上。
万聿忙过去扶她。
所幸没有摔到哪里,纪钱钱就势坐在檐下的阶上,迷迷瞪瞪地道:“我怎么觉得,这里跟我犯冲?”
万聿道:“真犯冲,就不会这么重地摔了一下,一点没事这么便宜了。”
纪钱钱点头应道:“也是。”起身回房洗澡去了。
待她洗了澡,换了中衣,上床要睡的时候,发现床上放了两床被褥。
想她总归是定了亲的人了,万聿也成了婚,二人还睡在一起,纵然什么也没做,也不像话,就欲抱一床被子去榻上睡。
刚好万聿进来,她迟疑地对他道:“我想去榻上睡。”
万聿嗯了声,也没说什么。
纪钱钱抱着被子去了榻上。榻太狭小,她睡惯了大床,有些睡不惯细榻。
再加陌生的环境,让她不是很适应,窗外的蛩鸣又唱个不停,她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偏心里异常的清醒,怎么都睡不过去。
怕吵到万聿,她也不敢频繁的翻身。后听到从他那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想他应该睡了,她轻轻地起身,悄悄地出去。
夜越深,月越明。
外面的月色很好,皎洁的月光洒在院子里,给白日里看起来幽深雅致的小院子,又添了几分朦胧神秘的美。
四围宁谧而安静,衬得不知从哪个房间传出的鼾声清晰且骇人,吓得水里的白鹤都不敢放心睡去,扑簌扑簌地在那扇翅膀。
远远的传来几声狼嚎,此起彼伏的又是数声狼嚎应和,也不知是发现了猎物,还是幽会时的暗号。
没有一丝风的涌动,馥郁的桂香布散不出去,只在人的鼻端萦绕,吐纳之间,仿佛连呼吸都是香的。
月中折桂,人自然是没办法跑到月亮上折枝桂花来把玩的。不过不妨碍月明之夜,桂木树下,折枝桂花来玩赏。
纪钱钱踮起脚尖,从桂树上折了个花枝下来,百无聊赖地拿在手里玩着。
夜越来越深了,她不自禁地打个呵欠,在檐下坐着,慢慢被抽去意识。
纪钱钱做了个梦,梦见她站在空中,一个和尚问她要税。
她问他要什么税,他说新来的都要交税。
她乖乖地就摸银子给他,发现她穿着中衣,一个口袋都没有,别说银子,连钗环都褪了精光。
她问和尚能不能以后再给,和尚不同意。但她实在没银子给他,和尚就面目狰狞地猛地推了她把。
她叫了一声,从空中掉下来,落到了水里。
水很冰,漩涡很大,一刻不停地旋着,旋得她头晕,胃里泛恶心。她止不住一阵阵□□、叫冷。
突然有声音在她耳边说话,她想动,想回应,可身子像有千斤的重量一样,根本动不了。
她开始挣扎,各种挣扎。
慢慢的,她感觉身子有了知觉,眼睛莫名地就睁开了。
醒来后,只见自己躺在床上,万聿睡在她旁边,侧倾着身子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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