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二没说话。
钱他是给得少,但是这事现在已经不仅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了。
半晌后言二说,“这事我不能不管。”
“管是得管……”老刘发动了车子,打着方向盘道,“只是你打算怎么做?别给养出个仇人来了。”
有的人接受别人资助和恩惠多了,就觉得别人天经地义该给钱。什么时候你不给了,这人就得跟你反目成仇。
“我要再想想。”言二说。
还真有一个人可能会被帮成仇人,他得绕过那个人才行,那人一看就是副贪财的嘴脸……贪财?
不对!
言二猛地坐直了背,对老刘道,“刘叔,把车开回双家!”
言二甫一出门,黄芳就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嘴上说着太晚了,把屋里的客人全都送了出去。等人一走光,她转身就朝双兖走了过去。
双兖眼睛圆睁,被打的次数多了,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感到了恐惧,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两步,她的背闷声撞到了墙上。
黄芳背对着门,冷冷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拧着她的胳膊就把她拽到了自己跟前。
黄芳的指甲很长,深深掐进了双兖手上的肉里,她痛得差点直接飚出了眼泪。
黄芳放开手,反手把门砸关上了。
双兖立刻扭着自己的胳膊看了看,被黄芳掐过的地方露出了红色的一小块血肉,正在往外冒着血。
黄芳直接把她的肉抠了一块下来,钻心的疼。
然而此时此刻比起疼痛,双兖更多感觉到的是心惊胆战。
因为以前黄芳虽然也打她,但是从来没有一开始就下这么重的手。
黄芳居高临下看着她,嘲道,“你倒是挺会贴的,谁有钱你就往谁那儿跑,天生的贱皮子。”
双兖低着头往墙角缩了缩,没敢接话。
黄芳忽然提高声音喝道,“钱在哪儿?!”
双兖被她尖利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震,连连摇头。
她根本不知道黄芳在说什么。
黄芳见双兖不肯说,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尖声又道,“老不死的把钱藏在哪儿了?!他没和老娘说,你这个小不死的肯定知道!”
……钱?什么钱?
双兖的大脑在惊吓之中飞速运转,家里最近收到的钱应该只有爷爷卖古董的那一笔。
她连卖了多少钱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钱在哪里!
双兖还是死命摇头。
黄芳气急败坏,按着她的脑袋就往墙上撞,“小杂种你说不说!”
她现在急需用钱,偏偏这个小不死的还不肯说!
“咚”地一声闷响过后,双兖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连面前黄芳狰狞的面目她都看得不是很清晰。
眩晕之后她才感到了剧烈的疼痛,下意识伸手去摸,指尖触及到的地方一片濡湿,手上染上了一层黏腻的红色。
啊……出血了……
双兖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黄芳又褥住她的头发给了她一巴掌,“你说不说?!”
脸上火辣辣的疼,双兖脑海里嗡嗡作响,眼角余光看见自己头上的孝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拽掉在了地上,一片显眼的白。
这是她为爷爷戴的孝。
双兖弯腰朝着那个方向伸出手去,就在快要碰到它的时候,头皮突然一阵刺痛,她痛喊出声,“啊——”
黄芳硬生生抓着双兖的头发把她又拖了回去,抬起脚就往她肚子上踹,“你不说是吧!”
黄芳穿着高跟鞋,尖锐的鞋尖从双兖身上重重摩擦过去,她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自己的皮肉裂开了,身体弓成虾状的同时眼泪被疼痛激了出来。
带着血的泪,淡淡的红色。
黄芳见她还是不吭声,拽着她的手臂又是一脚!
“你不说是吧?!老娘就看今天掰不掰得开你这个小杂种的嘴!!”
双兖感觉到黄芳的鞋跟戳到了自己肚子上,撞得她五脏六腑都跟着痛了起来。她不受控制地往后仰,黄芳却死死拽着她不让她动。
双兖干咳了两声,用力得仿佛是要呕出心头血一般,最后她从嘴里吐出了半块带血的牙齿,跪到了地上。
黄芳抬起一脚踩在她肩上,把双兖的后背瞬间踩折了下去,她身上“噼啪”一声响,似乎是身上骨头的声音。
眼见着她的脸就要撞到地上了,双兖双手撑在地上,勉强把头抬起来了一些。
黄芳感觉到她在反抗,操起旁边的一根木棍就往双兖背上打了下去!
那是以前奶奶还在的时候用来做庄稼支架的棍子,又沉又粗。
黄芳沉着嗓子喊了一句,“老不死的五十万在哪儿?!”
木棍带着风声打到了双兖背上,她浑身一震,喉头发紧,后背就强行被打低了一截。
疼……好疼……
双兖所有的感官都在向她传递着这个信息。
她两只手肘弯曲起来晃了晃,艰难地支撑住身体没有趴下去。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念头,她就是不想被黄芳踩下去,不想被她踩到地上。
她不知道钱在哪里,但是她知道爷爷既然把钱藏起来了,那就是不想给黄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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