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华像是一个谜。
☆、买货
混沌派一片和平,浑然不觉沧洲之外风雨欲来。
衍南瀚洲。
泽春宴后,邵青禄阴沉的脸色一直没有好转过,门派掌门小心翼翼地揣摩他的喜好,连着送上了好几个美貌炉鼎,可一夜之后,炉鼎们非死即伤,伤口多在胸口下身,看着极为凄惨。前去收拾的弟子们也面有不愉,私底下嘀咕着:“真是浪费啊。”
炉鼎调/教起来不容易,更别说这样美貌又能助双修的顶级炉鼎,是他们普通弟子根本享受不到的好东西,邵青禄却毫不珍惜。
下一刻,多嘴的弟子就遭了难,整个脑袋如同西瓜一样怪异地胀大,随后整个爆裂开来,落了一地红白的瓜瓤,邵青禄冷冷道:“滚出去。”
剩下的幸运儿不敢多嘴,急急低头告退了。
只剩下邵青禄在屋里急躁地踱步,他一脚踢开碍事的尸体,在方寸大小的房间里如同困兽,狮子一样的乱发乱糟糟地堆在眼前,他烦躁地往后一捋,忽听门外有人来报。
“进。”
“是。”
来人进屋,单膝跪地,将他所探得的情报与邵青禄细细分说了一通。
邵青禄连日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面露喜色,难得温言道:“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那人正色。
“混沌派春柳……”邵青禄沉思片刻,招手让那人近身,“你且这般。”
一炷香后,来人退下,几个起落,就消失在视野里,邵青禄推窗外观,只见远处的高耸建筑里飘出大片浓烟,依稀能听见尖细惨叫不断,萦绕耳畔,空气中浮动着细微的油脂与血腥味道,他深深吸气,尚未来得及微笑,就感觉脑内一阵剧痛。
从上界降临的无限意志强行占据他的脑海,几个人乱纷纷地在他的识海争执不已,邵青禄强自忍耐颅内剧痛,与诸位上仙对话时候依然谨小谦卑。
待到这群自己意见都没统一的上仙抽离,邵青禄已痛得不自觉跌坐在地,紧咬牙关,一掌拍向地面。
青砖顷刻成灰,悄无声息间,地面平平下陷三寸。
他拍拍灰,站起身来,有人在门外谨慎地问候:“仙人,您找我?”
“进来。”邵青禄薄如刀刃的青灰色嘴唇裂开一丝莫测的笑意,看着推门而入的宋元茂,“我有事情要吩咐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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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于晏与春柳起了个大早,被柳师伯撵上街买些东西。
混沌派内虽说鸡鸭鱼肉小青菜什么的一应俱全,可用度调料之类却是没法凭空变出来的,因此隔一段时间,总要派小辈们跑个腿,往常穆安是肯定要凑这个热闹的,但她最近一段时间着实萎靡,因此也没惊动她,柳师伯招呼上另外俩苦力,把单子给罢于晏,打发他俩下山了。
那天于晏闹脾气闹的很没理由,春柳追问了一番也没追问出为什么,眼见自家青梅竹马一个比一个瘟,春柳关心了几日,碰一鼻子灰,也有点生气。
有话不能说出来,这么闹脾气是谁惯的毛病。
于是也赌起气来,干脆把这茬揭过不提。
山下正值附近村庄一个月一度的集市,农人们赶集卖东西好不热闹,于晏与春柳寻了僻静地方幻出一身粗布麻衣,才并肩出来,汇入赶集的人流中,柳师伯拿他俩当牲口使唤,单子有三折长,东西又多又沉,两人一合计,拿着钱分头去买。
于晏买东西不看价格,往往看见年轻漂亮的姑娘或家境贫寒的小孩,还得多给点零头,一条街从头逛到尾,大半赶集的农户都知道今天来了个出手阔绰的好买家,等到于晏注意到的时候,他已被前来推销的人团团围了起来。
有奸滑农人,从他之前的行为里看出他尤其不好意思推拒姑娘和小孩,因此派去向于晏推销的多半是自家婆娘还有孩子,常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让他们脸颊粗粝黑红,脸上洋溢着淳朴的笑,争相举着东西让于晏推销。
于晏被他们团团围在中间,为难地攥紧了钱包,不大有底气地推拒:“唉,我再看看,别挤别挤。”
小孩儿机灵,伸手拽住于晏衣角,没待于晏呵斥,已先泫然欲泣地道:“哥哥,你就买了我家的东西吧,我们家东西质量都可好了,而且……而且……”
他哇地哭出声,一手遮眼一手死死拽住于晏衣角,说起家里的条件有多困难,大哥弱智,父母双双瘫痪在床,只有年迈的祖母和他照顾田地。
于晏心软,又看小孩哭的实在可怜,也没拂开他脏兮兮的手,只问他:“你这怎么买啊?”
眼见冤大头就要被宰,周围围着的人纷纷急了,争相揭发小孩儿的谎言:“他骗人!他爹就在那呢!他好好的,中午还和我们吹牛说能吃三大碗米饭!”
于晏循着手指望去,一个虎背熊腰的农民,戴着个斗笠,一手挠着后脑勺,冲他憨厚地笑了笑。
他又低头看了看小孩,眼睛鼻子,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孩也不哭了,眼睛黑白分明,干干净净的一点泪意都没有,眼见自己被揭发了,他也不羞赧,只朝着于晏做了个鬼脸,一扭身,鱼一样滑溜地从人群里溜出去,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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