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能。”那少年阴沉的盯着她,也学着她的模样露出一个讥诮的笑,
“一次不成就百次,百次不能就千次,千次不成就百万次,神华,你我时间都长,不如慢慢熬,我要你死,你就必定会死在我手上。”
他一字一句恨的刻骨,那些句子在他的齿缝间被撕扯咀嚼,弥漫出一股渗人的血腥,语毕,竟是阴森望向房梁处的穆安,阴冷一笑。
穆安接着他那一眼,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齐齐打了个哆嗦,心里揣测起这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才能让这漂亮的少年恨成这样,她想到半道,突然想起那女子的自称。
神华。
穆安一呆,在那少年的轮廓里依稀辨出了谈永望的影子。
她猛地惊醒过来,窗外天光未亮,春柳悄无声息的在梳洗,见她醒了,担忧道:“看你昨晚累坏了,就没叫你,做噩梦了?”
穆安迟钝的醒了会神,茫然道:“我梦见我师父和师祖的事……”
春柳没听明白,征询的望着她,等她的后文。
穆安冲她张开手,春柳走过来,安抚的拍拍穆安的背,叹气道:“怎么了?”
穆安静静的抱着她,半晌轻声道:“昨日谈永望问我……”
她一梗,不知如何将那问题说出口,春柳心知谈永望到底是穆安心结,虽然疑虑于谈永望为什么会出现在泽春宴中,却也不好开口,再加上穆安这状态着实糟糕,也不追问,只让穆安安心。
于晏来敲门,说是到了集合的时辰,春柳松开穆安,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好道:“先走吧,一切等泽春宴结束再想办法。”
穆安昨夜合衣而睡,早晨也没心情洗漱,干脆控制灵力细致的灼去身体表面的污秽而不伤及毛发衣物。她从前干不好这样的精密活,可不知何时,她控制灵力竟已得心应手起来。
好像每次她一做关乎谈永望过去的梦,灵力就会稍微好用一些,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禁制正在打开,也不想去想。
鸵鸟穆安摇摇头甩开脑子里的想法,伸手掸开衣服上的褶皱,出门前突然想起,因为麻烦而常以灵力自洁,似乎谈永望总做这样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天开始好好日更我忏悔【土下座】评论有小红包鸭【暗示】
☆、第一个幻境
入泽春宴的这天早晨,应景的下了场春雨。
春雨淅淅沥沥的,将地上的一切温柔的包裹,尚未化开的雪与雨水混成泥汤,潜伏二十年的幼芽悄悄冒出头来,夷洲迎来二十年一遇的春天,凡人们三三两两的取出容器接水,脸上洋溢着笑,讨论要如何抓住这个短暂的春天。
一群修真者乌泱泱的掠过,在夷洲大地上投下大片阴影。
泽春宴前,守候的弟子已清出大片空地,一时众人如飞鸟投林般纷纷降落,按照比试时候的顺序前后站好。
天一楼的十位女弟子站在最前头,身姿绰约,可各自都沉默着,并不沟通。隔着一段距离,跟着离镜宗的一帮年轻弟子,简稚被几个弟子留在队伍中间,不知道在讨论什么,穆安从他的小表情揣测,觉得他似乎挺开心的。
她们仨势单力薄的站在三十个人中间,好像落在狼群里的绵羊,觑着群狼嚎叫,只好也勉为其难的咩咩叫上两声。绵羊穆安被另外两只夹在正中间,听他们絮絮叨叨的嘱咐不要乱跑,紧跟在他们身后云云。穆安状态糟糕至极,又不想让他俩担心,只好强打精神回应。
屁股后面的落云阁想也知道,看不惯于晏这幅老妈子做派,一群人指桑骂槐的把嗓门开的斗大,穆安与春柳双双摁着于晏,才没让冷下脸的于晏和落云阁弟子脸贴脸的起了冲突,宋元茂站在队伍最后,并不阻止,只若有所思的避开了春柳的目光。
一群人各怀心思,三位仙人神情各异,长老们顶着压力简单交代完注意事项,利索的将这群年轻修真者放进了泽春宴。
天边响起一声惊雷,乌云从极北方涌来,裹挟着寒意。
于晏春柳头先听穆安说过泽春宴内的情况,因此相较其他弟子内心都很安定。泽春宴开始以来,入过泽春宴的各派弟子都对泽春宴的内里众说纷纭,有说泽春宴是一场宴席的,有说泽春宴里是个冰窟的,说法不一千奇百怪。长老们探过几次,所得出的结论是,泽春宴是仙人飞升前留下的千般幻境,供后世弟子探寻之用。
穆安出门前在院子里折了几根树枝,此时拿着当火把甚为趁手,三人一人一根,于晏与春柳怕穆安又一脚踏错,他俩打头阵,当先入了禁制,穆安紧随其后,临进去之前,听见身后落云阁的人嘀咕:这几个莫不是个傻子。
傻子穆安没来得及收回迈出去的腿,一阵头晕目眩,摔了个屁蹲儿。
她摔懵了,明明入门是个漆黑的甬道,走上一段才有个能往下跳的洞,可没来得及回神,就感觉后脖颈一凉,那人用武器指着她,冷声道:“站起来。”
穆安下意识就想扭头,可那人又将武器向前推了推,她吃痛的轻呼一声,不敢再拖,老老实实的爬起来,她方才摔到了脚踝,这会站起来的很是费劲。穆安勉强站好,跟着身后那人的指令转过身,才发现那竟是个熟面孔,穆安一愣:“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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