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今天死了吗_喝开水烫嘴(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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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两年春向尘发生过什么,春柳一无所知,只能在他偶尔的只言片语,和这次下山的流言中依稀猜测,她爹也是去了泽春宴,并且发生了什么。

  春柳停下戳鸡腿的筷子,对春向尘灿烂一笑,觉着有些密辛,是时候揭开了。

  一顿十分尴尬的晚饭终于到了吃完的时候,谈永望接了洗碗的活儿,柳师伯回三妹谷炼药,于晏回去帮忙,穆安说自己困了要回屋再躺一会儿。

  天赐神机,这么会儿功夫,屋里就剩下手里没活儿的春柳和春向尘两人了。

  春向尘哼着不知名的曲子,腆着肚子歪在太师椅上,亏得那张出尘的脸,让他勉强保持了一副掌门的气派,春柳心里腹诽,觉着她爹这幅德行,和凡人家里的那种老太爷没多大区别。

  她搬了个小板凳端端正正的坐在她爹面前,正色道:“爹。”

  春向尘撑起半拉眼皮,从眼缝里瞅她,又合上了,嘴里还哼着那调儿,哼哼唧唧的道:“怎么了?”

  春柳将来意说了。

  春向尘沉默片刻,睁开眼睛又看她一眼,再合上,倒是不哼曲子了,声音很轻:“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觉着,谈师伯和穆安之间有些误会。”春柳老实交代。

  “我先前也同你们说了,我对谈兄的了解,不比你们多些多少。”春向尘很是无奈。

  “我想知道。”春柳坚持。

  她其实藏了一点点自己的私心,有关谈永望的事情里必然囊括她娘的事儿,谁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猴子,穆安与于晏皆是凡子之后,只有她,空空长到十六岁,连自己的娘是谁都不知道。

  说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但春向尘与穆安他们这些年给予她的东西,又很好的填补了春柳的情感空缺,成长过程里也没有一个娘让她有个参照,好知道有娘是什么感觉,因此春柳介意着,也仅仅是介意着的,就长大了。

  随着年纪渐长,春柳大概也能猜到春向尘不说的理由,她出山转了一遭,觉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差不多是能听这些旧事的时候了。

  这事儿对春柳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执念。

  她正视春向尘,表情十分认真。

  春向尘叹了口气,正欲说些什么,忽听门外有人朗声求见。

  他一怔,与春柳推门出去,看见几个身着流云纹白袍的弟子,簇拥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儿,老头儿白胡子长的比头发都长,养护的细心,看起来十分顺滑,生的慈眉善目,见他俩出门,十分客气的拱手道:“老道突然来访,想是造成春掌门不便了。”

  春向尘一摆手,他那人后懒散的气质骤然一收,这会儿云淡风轻的模样,看起来很有掌门的架势:“哪里,离镜宗长老来我混沌派,定是有要事,尽管开口。”

  老头儿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只是笑容里说不出的苦和愁,他慢慢的,低声道:“确实是有要事相商的。”

  “我徒儿简稚顽劣任性,却不幸卒于泽春宴内。”他那皱纹横生的眼角慢慢积起些浑浊的水光,“那时贵派弟子来我门时,恰逢我闭关,没能见到我徒儿心悦的穆安姑娘,我出关时听闻他已有心仪女子,还觉欣慰,哪知……”

  老头儿说不下去了,叹了口气,生硬的转了个折:“为师父的却是想知道……我徒儿究竟在泽春宴里,发生了什么,虽然外界众说纷纭,但我却是了解我徒儿的实力的,不知贵派的穆安姑娘,可否能见见小老儿。”

  他以名门大派的长老之资,这番话说的可以说是十足的低声下气,可见他对简稚的一番疼惜。

  春向尘没想到居然是简稚的师父上门询问情况,当下让春柳叫穆安起来,自己伸手一引,将老头儿客客气气的请进了屋。

  “屋内等吧,穆安也是受了一番大惊吓,这几天都恹恹不振的。”他温和的道。

  一行人鱼贯进屋,正好撞见谈永望洗完碗擦手出门。

  他没什么表情,只淡淡一颔首,同他们擦身,转瞬便消失在了夜幕里。

  “乖乖,驭气成剑,好精妙的控制。”有个多嘴的弟子追着他的背影,满脸惊呆的嘀咕,想是观谈永望生的年轻,将谈永望当成了门派里的普通弟子。

  离镜宗门规森严,比不得混沌派的没规矩,一群弟子的都站在老头儿身后,有几个活泼的,在偷眼打量屋里的装饰,不时低声交接两句,春向尘权当没听见,给老头儿续上一杯茶——茶杯是翻箱倒柜找出来的新杯子,比他们几个用的有豁口的好看不少。

  老头儿点头致谢,双手握着茶杯,仿佛极冷似的,思量半晌才道:“春掌门可知泽春宴后的情况。”

  “不知。”春向尘一怔。

  混沌派地处偏远,又有灰水这么一个天然屏障,寻常修真者根本没法往他们这跑,更别说带消息了。

  “天一楼与落云阁放出的消息是说混沌派弟子大闹泽春宴,不仅将法宝掳掠一空,还屠杀了各派弟子,眼下消息还传的不远,可也封锁不了多久,无论做没做过,怀璧其罪。”他一顿,“春掌门是懂的。”

  春向尘脸色微微一凝,半晌才道:“是这样……”他还在思索为什么这老头儿要跟他好心透露这么个消息,让他们早日防范,要知道从他的角度来看,他们可是他的杀徒仇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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