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不同。
云水月里被陆镜尧安排了不少人,一双双眼睛虽然不敢明着看,但偷瞄却是没停过。
一国公主,她不能受她这跪礼。
苏遇卿蹲下,裙摆拖在地上,知道现在对她说什么也是徒劳:“有什么话进去说吧,外边太阳太大,我不舒服。”
平乐抬眸看她,半晌点点头。
苏遇卿率先站起来,伸出手拉她。
进了屋,苏遇卿屏退下人。
桌上的茶源源不断的喷出热气,撒在她脸上,很烫。
平乐坐在对面,神情严肃。
苏遇卿想。
明明是她连累了所有人,为什么一个两个的确偏要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昨夜,她和绿荷坐在尸体旁。
绿荷捂着肩膀,居然掉了眼泪,她说:“我,没有保护好娘娘。”
她觉得荒谬。
现在平乐也是。
她知道平乐为什么跪。
因为玄音寺之行是平乐提出来的,在平乐眼里,这次出行中,但凡苏遇卿出任何事,都是她的责任。
可是,不是呀。
她想,不是呀。
“平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昨天晚上我很害怕,从小到大,我连一只动物是怎么被宰杀端上桌的都没见过,可就在昨晚,我却杀了人。他本来不会死的,绿荷只捅了他一刀,治一治就会好。是我没给他留活路。”
平乐不说话,只静静看着她。
茶盏只飘出热气来,可平乐却感觉,眼前水汽氤氲,遮住了她这嫂嫂的容颜。连带着一个人的心,也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了。
“我手上全是血,那个人的血。刚粘上的时候是热的,但我当时感觉很冷,冷气顺着我骨头缝往进钻。绿荷也怕,我们都很害怕。当时,我想,我想见到一个熟悉的人,然后,你就来了。”
害怕也随之减轻了不少。
“平乐,我很感谢你,从头到尾你没做错任何一件事,和你一起出宫,我很开心。你当时出现,我也很感激。所以你不必道歉,不必愧疚。”
平乐垂下眼睑,在太阳底下晒了太久,嗓子是哑的:“谢谢。”
谢谢你的安慰和原谅。
陆镜尧知道这件事,晚间和苏遇卿在一起时,她没提,他就知道苏遇卿是不想让他知道的,所以他就假装不知道。
苏遇卿这几天变得分外黏人。
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主动钻进他怀里,抱得用力。所有能黏在一起的机会,一点儿也不错过。
现在,苏遇卿正坐在他怀里,刻一块玉。
之前苏遇卿有提到过要送他一块新的。
玉倒是早就准备好了,但前几天发生了那样的事,便耽搁了,今日才着手开始做。
苏遇卿拿着刻刀,问他:“皇上想要什么样的啊?”
陆镜尧道:“卿卿刻的,我都喜欢。”
经过几个月的磨合,苏遇卿已经能够比较坦然的听陆镜尧说这些话了。
点点头,想了个样式。
配陆镜尧的,总不能太小气。
刻东西最是需要耐心,陆镜尧知道这东西要花费很长时间,所以也不着急,看着折子,偶尔分一点视线给那块玉佩。
苏遇卿确实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笨手笨脚,刻个玉都能把自己手划伤的小女孩了。她后来刻意学过,手艺精进不少,当然,和那些大师是不能比的。
只不过,大师刻的是用来观赏的。而她这个是送给心上人的。
所以贵不在精,在于心意。
消磨了一天时间,苏遇卿放下刻刀满意的看着自己做的东西。
又跑过去,把玉佩放在手心,问陆镜尧:“怎么样?”
期间他们吃过一顿饭,苏遇卿不想一直打扰陆镜尧就坐在一边了。
陆镜尧接过玉佩。
上面刻着一条龙,朝气蓬勃,栩栩如生。背后刻着字:镜卿。
他笑了,拉过她的手,亲亲她的唇角:“很不错。”
苏遇卿也笑了。
“得找个绳子把它穿起来。”
陆镜尧点头。
苏遇卿又道:“该休息了,镜尧哥哥。”
苏遇卿绝大部分情况下喊他皇上,只有害怕还有撒娇时会来一句“镜尧哥哥”。
陆镜尧把玉佩放在桌上的一个小盒子里,揽过她的腰,带着她往逢春殿偏殿走。
苏遇卿就跟着。
偏殿只点了两根蜡烛,光芒很弱,模糊了两人的面容。
苏遇卿被放在床边,他低头吻她。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下的,身下铺着被褥,很软。她脑子也想被放在一团棉花里,温暖又柔软。
他解开她的衣裳,裙摆被推了起来,层层叠叠堆在腰上。
苏遇卿偏过头躲他的吻,气喘吁吁,小声道:“镜尧哥哥,去云水月好不好……”
她还是没办法在办国事的地方做这种事,好像有一种引诱国君耽于美色,沉迷温柔乡的罪恶感。
陆镜尧手探进她的衣裳,拂过细腰,蜿蜒而上。
她脖子也细,白白嫩嫩,轻易就能留下痕迹。
他又留下一朵红梅,哑声道:“乖……”
苏遇卿用了下力,陆镜尧顺势拉她起来,刚想说,去云水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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