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暮心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她心知宛莲说的没错,但脚下的步子就是停不下来。她已是失去了理智,只想着去再见见徐婶。
顾暮下定了主意,便回头冲着身后的宛莲安慰道:“没事,我会小心的。你就待着家里,等少爷回来千万记得告知他一声,别让他心急。”
“姑娘...”
宛莲还想再劝一劝,可看着顾暮的笑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眼前人笑的温和,但看在眼里却让人没由来的安心。她一下子怔住了,只得松了口,道:“那姑娘可得安全回来,路上千万小心...”
☆、逢雪
顾暮的心跳得尤其厉害,她没再绕那些小巷子,一路直奔着西街而去。
感性胜过了理智,她只想早些见到徐婶。
刚到西街,正如宛莲所说的,徐婶的铺子前后围着一群人。人群将窄小的铺子包裹,从外根本瞧不清什么。
这番场景尤为熟悉,像是又回到了风雨初临的那日。
顾暮不觉眸色一沉,抬步想挤进人群。脚下才走了两步,她忽又想起了什么,偏头看向街边卖方巾的小摊。
她凝眸细思一番,便转移脚下步子朝小摊走去。
宛莲说是巡城兵捉到了顾如烈的余党,正往官府去时被糕点铺子的老板拦住。可顾暮却是好生呆在这儿,那么所谓的顾家小女也该只是位与自己样貌相近的人罢。
顾暮从铺子中挑拣了块蓝色纱巾,付了钱,以纱布掩住自己的面容。既然是有相似之处,如此也该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顾暮才抬步上前,透着人群的间隙往里看。
人影之中的徐婶拦在队伍前,两只手拽着眼前士兵的衣角。士兵的手上正牵着一位穿着布衣的少女,那少女微微抬眸,神色冰冷地看向地上不断为自己求情的妇人。
站在人群外的顾暮望清那人面貌,心中便是一惊:原来这世上还真有与自己如此相似之人。
徐婶没有分辨出眼前的这个不是真正的顾暮。她见那个姑娘一脸冷漠,曾经满是活力的眸子如今却如死水一般。她以为丫头是遭了变故,突然慌了神而已。
徐婶也不恼,只是朝那人投以安慰的眼神。
正如多年前的某日,年幼的顾暮第一次掀开糕点铺子的门帘。她悄然抬头,对上的就是这样一双眸子。
那位姑娘见此,竟是明显一愣。她望着眼前的妇人,干裂的嘴唇轻轻颤动,而后却是低下头去避开了徐婶的眼神。
徐婶并不在意眼前人的躲闪,复又对士兵解释道:
“这丫头不是顾家的余孽,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官爷你们真的抓错人了,这姑娘我看着长大的。她与那顾如烈真无半点关系,小姑娘就是贪玩。要是哪里得罪了官爷,我来替她解决...”
“求求你们,放了她吧...”
徐婶絮叨着说了许久,巡城的士兵终是烦了,一挥手就将她推到在地。原本低头沉默的少女却是猛然抬头,看向挣扎在地面上的人眼神中渐渐浮现出动容之色。
围观的人中有心软的红了眼眶,便是偏过头去不忍再看。
顾暮站在人群后面,只觉得心里难受得厉害。手心被攥出了汗,顾暮一咬牙就想走进人群。
可她身形刚动,手却不知被何人拉住。顾暮有些恼怒的回过头去,对上一双沉寂的眸子。
监考官坐在比武台前的小案边,手举红旗的使官则站在台中央等候下达示令。
叶惘之的对手果真是方才那位黑小子,他便轻轻颔首,抱拳礼道:“承让。”
对方显然还为着之前的事情置气,只是环抱起手,简单‘嗯’了声当做回应。
战鼓响起三声,比试正式开始。
随着红旗落下,叶惘之眸色一凛,脚下步子却是不断加快,起手就朝对方命门刺去。谁知那少年倒也不是个花架子,剑锋飞转,猛然挡住了叶惘之的攻势。
双剑相互碰撞,在空气中猛然发出声响。
叶惘之本以为对方只是个善于贫嘴的混小子,却没想到他身手竟是不赖。双剑碰撞间,自己竟是稍稍逊色一筹。
那小子见此,唇角便是一弯,轻声调侃道:“兄弟,后悔方才没答应我了吧。”
他嘴上说着没轻重的玩笑话,抵者木剑的手却加了几分力。叶惘之瞧出对方眸子中的戏弄,便是微微垂眸,轻转剑身。
本来两把势均力敌的木剑,一把加重了力道另一把却转了锋芒。叶惘之稍稍往后撤去,对面人力道一时无法收回竟是向前踉跄了几步。
叶惘之见此,便是微微侧头,冲那人扬起唇角。
对方明显是少年心性,见到如此他挑衅,复又咬牙扬起剑来。
台上比拼的火热,台下候赛的人看的也很是起兴。几番比试下来,二人竟还没能分出个胜负。
叶惘之不觉眯起眼,凝眸找寻对方的破绽,想尽快结束这场比试。
对面小子抬手擦去额前的汗水,双眼紧盯着叶惘之。在比试前,他本以为那人只是个文弱公子。可没想到今日自己运气如此不好,竟会排到这么强劲的对手。
攥着剑柄的掌心满是汗水,他不觉弯下腰来,在脑中排演着不同的招式。这是他朝目标进发的第一步,又怎能在输在比试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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